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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所以她把自己当成耶稣了?”

  “在这个情况下,十字架恐怕和基督教没有关系,只是象征她想传达的信息。”

  “不忠心就得受地狱酷刑。”

  “类似。”

  “可是兰耶,你却坐在这里泄露秘密。”

  “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希望你拿到了很多钱。”

  “这个,没错……”

  “然后鲍德的技术就卖给索利丰和‘真实游戏’了。”

  “对,可是我不懂……我是说现在想起来。”

  “不懂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你笨到寄了一封邮件给索利丰的艾克华,不记得了吗?”

  “可是信的内容完全没有暗示我出卖技术。这点我非常小心。”

  “你写的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她说着站起身来,他仿佛整个人都垮了。

  “等一下,再来会怎样?你不会把我卷进去吧?”

  “你大可以抱着希望。”她说完便踩着坚定的脚步往欧登广场方向走去。

  手机响起时,包柏蓝斯基正要走向汉娜家面对托尔斯路的前门。是艾铎曼教授。打从发现那孩子是个学者之后,包柏蓝斯基便一直试图联络这位教授,因为他通过网络找到在这方面有两位瑞典权威人士经常被引述,一个是伦德大学的莲娜·艾克,另一个便是卡罗林斯卡学院的查尔士·艾铎曼。但两人都联络不上,因此他才延后搜查工作,去见汉娜·鲍德。如今艾铎曼回电了,口气听起来大为震惊。他说他人在布达佩斯,参加一个关于提升记忆容量的研讨会。他刚抵达不久,几分钟前在cnn报道中看到了命案的消息。

  “要不是这样,我马上就会和你联系了。”他说。

  “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鲍德教授打过电话给我。”

  包柏蓝斯基听了心里一惊。“他找你做什么?”

  “他想谈谈他儿子和他儿子的天赋。”

  “你们本来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他会找我是因为担心儿子,我接到他的电话非常吃惊。”

  “为什么?”

  “因为他是法兰斯·鲍德呀。在我们神经学界,他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我们会说他跟我们一样想要了解人脑,唯一的差别是他还想打造人脑。”

  “这我听说了。”

  “有人跟我说他是个内向而又难相处的人,有点像机器本身,有时候还有人会开玩笑说,他的整个脑子里只有逻辑电路。可是和我通话时,他充满了感情,老实说我大吃一惊,就像……怎么说呢?就像你听到手下一个最强悍的警员哭泣一样。我记得我当时心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不是我们那时候在谈的事。”

  “听起来没错。他终于接受了自己受到严重威胁的事实。”包柏蓝斯基说道。

  “不过他那么激动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儿子的画似乎好得异乎寻常,这在他那个年纪非常罕见,就算是‘学者’也不例外,尤其他还具备卓越的数学能力。”

  “数学?”

  “正是。据鲍德说,他儿子也有数学才能。这个说来话长。”

  “什么意思?”

  “因为我非常惊讶,但说到底,可能也没那么惊讶。我们现在知道‘学者’都有遗传基因,而且这位父亲之所以是个传奇人物,都要归功于他高深的演算能力。只不过……艺术和数字的天分通常不会并存于这些孩子身上。”

  “这肯定是生命的美好之处,偶尔就会冒出一个惊喜来。”包柏蓝斯基说。

  “是啊,督察长。那么我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包柏蓝斯基将索茨霍巴根发生的一切回顾一遍,忽然想到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我只能说当务之急就是需要你的协助与专业知识。”

  “那孩子是命案的目击证人,对吧?”

  “对。”

  “你希望我试着让他画出他所看到的?”

  “对此请容我稍作保留。”

  艾铎曼教授站在布达佩斯的柏斯科罗饭店大厅。这里是个会议中心,距离波光粼粼的多瑙河不远,内部装潢有如歌剧院,有华丽的挑高天花板、旧式圆顶与梁柱。他本来殷切期盼着这个星期的聚餐与学术发表,现在却焦躁地用手梳着头发。

  “可惜我没法帮你,明天早上我得发表一场重要演说。”他这么对包柏蓝斯基说,而这也是事实。

  他已经为这场演说准备了几个星期,而且将要和几位杰出的记忆专家进行激辩。因此他向包柏蓝斯基推荐了助理教授马丁·华格施。

  可是一挂断电话,与手拿三明治、来到他身旁停下的莲娜·艾克互看一眼后,他便感到后悔,甚至开始忌妒起年轻的华格施。他还不到三十五岁,相片总是比本人好看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就要出名了。

  艾铎曼的确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警探在电话上语焉不详,很可能是担心被窃听,但他还是捕捉到一个大概。那个孩子很会画画,而且目睹了命案。这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艾铎曼愈想愈烦躁不安。他这一生还能发表许许多多重要演说,却再也不会有机会在这种层级的命案调查中发挥作用。而且看看他如此轻易便转让给华格施的任务,肯定比他在布达佩斯这里参与的一切都要有趣得多。谁知道呢?或许甚至可以让他跻身名人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