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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_14(2 / 2)


他的"宝具",莫非正是那套黄金甲——



"唔,再继续就不妙了。那无底洞一般的魔力还是一点没变那。能损伤本王的铠甲实在是不简单——"



本来一味死守的他,举起了单手。



那并不是向着Saber。



不知为何,男人向着一无所有的广阔夜空伸出手去——



"玩耍到此为止了。你的身体,就在此地向我献上吧"——



眼睛的错觉?



他的手中,多出了,



一把小得可以收到掌心的,钥匙一般的短剑。



"——!"



把剑举得更高后,Saber放出了浑身之力的一击。



这一击,



被对方的赤黑色的剑弹开了(*注2)。



"——刚才的是,带有复仇的诅咒的宝具吗——!"



再次拉开距离,Saber盯着敌人手中之剑。



对方拿出剑来的话,的确会构成威胁。



然而,同样也等于知道了对方的底牌。



不管他的宝具是铠还是剑,只要看得见其外形就有应对的办法。



Saber重新摆好架势。



正如那男的所说,他的铠甲已接近极限了。



只要Saber再发起刚才的猛攻,肯定能将他连人带铠砍成两段。



无论他拿出怎样的宝具,胜负都会在下一击决定。



"——到此为止了。上回未能决出的胜负,在此了结吧,Archer"



手中的剑仍然无法窥见。



端起被风封印的圣剑,Saber凝视面前之敌。



Saber似乎已知道那"宝具"的真面目了。



所以才迅速拉开了距离,而正因为已知道应对之法,才敢如此正面与他对峙。



双方的宝具都是剑,而能力不相上下的话,之后就是单纯的剑术比拼了。



遵从这一法则的话,Saber是必胜的。



"好——来吧Saber。



看在你那剑的分上,便让你见识本王的一切"



男人笑了。



"那么——!"



Saber毫不犹豫地往前冲上——



这次Saber的剑定能把那铠甲两断。



就在如此确信的瞬间。



"——王之财宝(GateofBabylon)(*注3)"



在男人的背后,有个什么,肉眼看不见的"门"打开了。



"什——么!?"



Saber的身体倾斜了。



对手现在手中所持的,是跟赤黑色的剑不同之物。



第一把,是跟Saber同样的透明的剑。



被Saber防住之后,男人的手中已经握着另一把剑了。



卷起的剑风带着冰雪(*注4)。



Saber侧身闪避,然而挥剑后的整个空间已经凝固。



全身被冰霜覆盖的Saber,仍然仓促后退。



在她击碎附在身上的冰时,对方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把死神一般的巨镰(*注5)。



"——!"



面对直奔脖颈而来的凶器,Saber仓促举起单手的护腕防御。



然而没有意义。



镰就如Saber的护腕不存在一般贯通过去,悄无声息地,把魔力夺去了。



那不是血肉之伤,简直就像拔去了命中部位的骨骼一样。



"啊——呜!"



踉跄几步,Saber好不容易再度站定。



跟之前的后退不同。



并非拉开距离,为下一轮攻击作准备。



只是为了从敌人逃离的全力后退——



"怎么——可能"



往麻痹的单手贯通魔力,Saber盯着对手。



男人的身边,浮现出无数的剑柄。



那便是屠杀了Caster之物的正体,



把Saber逼得走投无路的,黄金骑士的"宝具"。



那是连在远处的我,也不禁怀疑自己双眼的光景。



男人背后浮现的那些,无一例外都是"宝具"的柄。



数量不下二十。



不,虽不没有具体看见,却能感觉到那数量简直无穷无尽。



就有如古今东西,



所有传说中蕴藏的一切神秘,都为那名Servant所持有一样——



"Archer。你是,什么人"



Saber的声音在颤抖。



Servant被问及真名时,是没有回答的道理的。



即使如此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何这名敌人的宝具,异常到这种程度。



"回答我Archer!英灵所持的宝具应该只有一件。不,当中也有人携带复数的宝具,但两件也是极限了(*注6)——



像这样,拥有无穷无尽的宝具的英灵,不可能存在的!"



"不可能存在?那就是你的轻率了Saber。



英灵以生前所持的武器作为宝具。那么岂不是简单。这些宝具,全是本王生前搜集之物摆了"



"——你在侮辱我吗Archer。那才是绝对的不可能。



无论你是何许人,都不可能集齐象征着其他英灵的宝具。这样的英灵,不可能存在于这世上"



Saber说得没错。



那人所持的宝具全都是真品。



既有北欧流传的魔剑,也有南美一带传说中的魔剑。



不可能有活跃范围如此之广的英雄,更何况——能持有GeBolg的绝对只有Lancer一人。



英灵生前爱用的武器,死后则成为宝具。



遵从这一规则的话,当他持有GeBolg时,他的真身就不得不是库丘林了。



然而他不是库丘林。



那么那把枪就不可能是GeBolg,而问题在于,那把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GeBolg。



如果那些宝具全是赝品,就还说得过去。然而既然全是原典,这一矛盾就不,等等。



原典——原型的,武器?



"——不会吧。不,可是"



的确有这样的事。



传说、神话之类也非从零诞生。



古今中外,神话之所以有众多共通点,皆因有着作为模板的本源。



作为信仰对象而完成的传说,不过是最终融合入当地之物。魔剑、圣剑之类能发挥其能力,也是拜这本地形成的信仰所致。



但是,假设在此之前。



古今神话中被称为宝具之物,都有着得到其真名之前的本源的话——?



"呵,你的Master看来也不可小窥,似乎已经察觉本王的真身了"



"呃——?"



Saber把视线移向我。



好远。



距离那么远的话,连出手相助也没法做到。



手足、全身,还只回复到咬紧牙关勉强能动几根手指的程度。



"快、逃,Saber——那家伙的,宝具是"



"我已说过,这些全部是真品。



对,其实十分简单Saber。



在最遥远的古代,当世界尚归于一元,



曾有一昌繁大国,国王搜集了天下的财宝。



既没有得不到,也不曾有不充裕之物。



王建立起了完美无缺的宝库,当中种种的武器不曾迎来使用的一日,就与王一共陷于长眠了"



"而之后才是关键。



王死后,宝库中之物散布至世界各地,因为名剑而无一不立下赫赫战功,年月一过,终于升华成为宝具。



哼,明白了吗骑士王。



尔等操使的所谓宝具,都不过是那王曾经所持之物罢了"



那便有如遗产一样。



追溯系谱、时代而上,必定会有"原型"的存在。



那么流传各国的神话、传说、宝具,自然也应有其发端之原典。



只要——在足够遥远的往昔,当搜集这一切原型成为可能,便可独揽世上所有的宝具。



符合这条件的英雄只有一人。



比Saber的亚瑟、Berserker的赫拉克勒斯源自更古老的传说,



太古的往昔,君临于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魔人。



因一己利欲而蒐集世上财宝,最终走上寻求不老不死之路的,半神半人的王,名字是——



"吉尔伽美什——人类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王——"



Saber呆然说道。



黄金的骑士——吉尔伽美什,满足地接受了这一称呼。



"——正是。此身便是尔等望尘莫及的,最强的英灵"



说完,黄金的骑士踏上前去——



已经不必多言了。



之后便只需用那数量惊人的宝具,把面前之敌粉碎。



"呵?得知本王之名还敢负隅顽抗吗。如今你也该明白绝无取胜之道了吧"



"——不试试又怎得知。



不论是何等的英雄王,世上绝没有不可超越之物"



Saber的四周开始摇晃。



烈风卷起涡流,形成旋风守护着她。



黄金之剑同时呈现。



"——不行,Saber"



她想干什么。



Saber这家伙,想就在这使用Excalibur吗!?



吉尔伽美什停下脚步。



他也应该知道Saber圣剑威力,眼光中的傲慢消失了。



Saber直面着吉尔伽美什,眼角向这边一瞥。



""



趁现在快逃,吗。



吉尔伽美什背对着江面。



而Saber则在我身前。



是刚才的剑戟之间吧,



不知不觉中,Saber已经站在守护我的位置上,与吉尔伽美什对峙。



"——不对。不可以,在这种地方——"



全身用力。



但麻痹殆尽的身体无论怎么鞭策,能动的也只有单手。



即使如此,也力图用这单手支撑着站起,动员起全身的魔力——



"呜——你,这——!"



明明感觉尽失,稍微一动全身的骨头都倾轧起来。



这份痛觉是警告。



现在体内的裂隙,再动起来就会粉碎,如此控诉着。



"——呜!"



无视之,终于把上身坐起。



"啊——哈、哈——啊!"



咬牙忍住疼痛。



现在不是这种时候。



一秒都得尽早站起来,去守护Saber——



因为,我全身发着寒颤。



跟那敌人对峙时得出的预感。



不管怎么做也赢不了。



只有那人,不能让Saber跟其战斗,这直觉无论如何无法消除——



"——唔。得闻其声的圣剑吗,也好"



涡卷的旋风,已经开始变为暴风了。



面对在风眼中发出耀目强光的圣剑,黄金的骑士仍毫无惧色。



并且,



"为免失礼,本王也不得不拿出相应之物了"



从背后的门中,抽出了一把极其诡异的"剑"——



那就是,这寒颤的原因。



眼前的这剑,不存在任何传说之中。



就连他身后全部宝具的形状都可看破的我,都不明白那到底是把怎样的剑。



"本王持有一切宝具的原形,但那些均为无名之物,并非我所能使役的武具"



圆柱一般的剑。



分成三块的剑刃,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缓缓开始了回转。



那副样子,也可比喻成贯穿坚硬岩石的削岩机吧。



"然而这把与别不同。千真万确的,除这英雄王以外无人可使役之剑——



剑本无名。本王只称其为Ea(*注7)。"



"哼——纯粹的宝具威力比拼吗——?"



光在收束。



二人相距不过十米左右。



这个距离的话,吉尔伽美什连闪避也做不到吧。



"正是。哪里,无需顾虑。你那把人称最强之剑,早已想领教一次了"



冷笑在响起。



把这理解成挑拨了吗,



"——好。



那就全力受我这一剑吧!"



Saber的剑动了。



从那唇边,响起了圣剑的真名。



已经无路可逃了。



由所有者解放了真名的宝具,那力量有如怒涛一般向吉尔伽美什扑去。



"出场了,醒来吧Ea"



圆柱之剑,Ea发起了咆哮。



顺应吉尔伽美什的言语,三枚剑刃鸣叫着急速旋转。



若Saber的Excalibur,是把风解放而唤起旋风的话,



吉尔伽美什的Ea,则是经由将风卷入而制造暴风——



"誓约(Ex)——"



然而,说到使用对城宝具的经验,则是Saber有着一日之长。



比起Ea的咆哮更快。



Saber在仅数秒之间将魔力灌注至临界点,以最强之力——



"胜利之剑(calibur)——!"



不带丝毫的踌躇。



一挥断山河的圣剑,在Saber的一气之下解放——!



紧接着。



"天地初开,洪荒世界(EnumaElish)——"(*注8)



毫不逊色的强光,将Excalibur的一闪承受住了。



这是,何等惨烈的冲突——!



怒号的烈风将树木连跟拔起,激撞的闪光有如太阳爆发一般灼烧着眼睑!



"啊完了,身体——"



倒在地上的身躯,几乎被强风吹散。



单手勉强紧贴着地面,在光与热的洪水之中,拼死地忍受着——



冲突究竟维持了多久。



令人担心会否将世界一分为二的,两股奔流的激突,然而,



"呃——啊!"



伴随着裹在白光中的她的身姿,唐突地,宣告了结束。



喀嚓。



就在身边,响起什么落地的声音。



"——Sa、ber?"



那是什么,



就连因强光而眩晕的这双眼,也绝不会看错——



死了、吗。



她已是令人产生如此疑问地,遍体鳞伤了。



"哼——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远处,



毫发无伤的黄金骑士,发出了有若疯狂的笑声。



"哈,所谓人类最强的圣剑也就此等程度吗!人类的幻想之流,终究是哄骗小儿之物罢了!"



哄笑穿越烧焦的大气,仿佛要向天传达一般——



愉悦到这种程度吗,



他对倒下的Saber正眼也不瞧,只是,为了自己而笑个不停。



VS吉尔伽美什



想保护的东西



"Sa、ber——"



没有回答。



只是从她喘息的嘴中,咳的一声,吐出了红色的物体。



"——"



眼前变成一片鲜红——



我到底在,做什么。



这结果是早已清楚的。



明知Saber胜不了吉尔伽美什,为什么——就算用令咒也罢,没有阻止Saber呢。



"然而真够扫兴,完全的一面倒吗!



连抵消也做不到可太出乎意料了Saber。啊对了,我应该手下留情一点的。再怎么说对手也是纤弱女子嘛!"



令人心烦的笑声。



这责任在我身上。



还以为,能赢的。



就算不吉的预感再强,也想着Saber的Excalibur的话就能获胜的。



所以即使嘴里喊着住手,令咒也没有反应——



还不够,认真。



真的想守护她的话,用令咒让Saber一人逃走就行——只剩我一人的话,战斗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的,应该。



"嗯,那就在此享用吧。可惜玷污了,也罢,迟早也要落得这下场。在此受伤也无妨了"



笑声在接近。



"——"



Saber大概察觉到了,微微睁开了双眼。



"!Saber,没事吧!?"



明明近得连呼吸的起伏都看得见,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够不着。



身体依然不能动弹,就连赶到她身边也做不到。



所以,只能拼命地呼喊她的名字。



"Saber!Saber,Saber!"



"啊"



Saber的嘴唇张开了。



有如求救一般吸入一口气,因痛苦而轻咳之后,



"士郎?你在,那里吗?"



就像看不见面前的我,她小声地问道。



"呜——等着吧,马上就——"



过去帮你,这句话无法说出口。



倒在地上的我,也是除了单手之外无法动弹。



就连让Saber振作的言语也说不出口。



她看不清楚,这个丢脸的我吗。



"啊,是吗。我、输了呢"



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用不带光的瞳孔向我望来。



"——非常抱歉请务必,一个人逃走吧,Master"



一边吐着血,一边说着这种荒唐的话。



"——"



愤怒,让眼前变成了一片血红。



无意识中依赖了Saber,结果就是这样吗。



中了暗算后,虽然连站都站不起来,——



咔,用唯一能动的单手,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头。



真的很想自杀。



就像要捏碎一般,往手里用力。



开关扳下了。



令自身变成魔术师的按钮,不是用手指,而是用巨锤敲下了。



"——一次也不能再用。投影对你来说负担太重了——"



远坂说过的。



超越限度的魔术,会让术者变成废人。



那又如何了。



比起这种琐事,她是何等的重要,要是连她都守护不了的话,这个脑袋不要也罢。



多少次地,性命蒙她相救。



但也未曾见过,这么令人放心不下的家伙。



那么,



守护不了她的话,卫宫士郎就在这里死吧——!



金铁相击的声音响起。



体内的断骨、粉碎的部位,用铁制的魔力补强。



毫无保留。



引擎最大运作,一开始便直奔极速,无视所谓界限令可能最大值的魔力生成、运转!



"——,咔"



脊骨中点起火,全身变得赤热。



从大脑开始全身熔化的感觉,用咬舌来忍住了。



将粉红色的肉咬得稀烂。



就算舌头穿孔,只要能保住意识,根本不是问题——



"——什么"



脚步声消失了。



男人愉悦的哄笑终于停下。



"什么——士郎?



你、你想做什么!?不行,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



不用看也感觉到了吗,



Saber拼死地撑起身体,向我叫道——



就这样,最后的力量点燃了。



站起身来。



不听使唤的身体,用超越界限的魔力注入以令其动作。



这跟在身上点火,为求生而奔向水源的行为相近。



那也无所谓了。



比起继续看见这样的Saber要好得多了。



啊,是呢。



有如燃烧殆尽的思考,让我如此清楚的意识到。



原本,我就是,



为了不想看见她受伤,而立誓握起剑的。



"为甚——我都叫你快逃了,为什么!"



阻止眼前之敌,



身后是倒下的Saber。



已经是,



从此处,一步也不能后退了。



"——投影,开始(TraceOn)"



抑压着点着了火高速回转的脑髓,令意识收束。



需要想象的仅为一物。



投影分八节,复制出已失传的名剑——



左手中坚硬的感触。



无需用肉眼确认。



第二度的剑制,没经过一度的减速就成功了。



"我的、剑——不、不行,就算这样也不行。士郎也应该明白的,即使如此也无法打败他!



趁现在能动,赶快逃——"



"我不逃。我是来迎接Saber的,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



把剑端起。



双手紧握着比竹刀沉重得多的铁剑,盯着面前的敌人。



"愚蠢——住手吧士郎,对这个人——"



甩开Saber的叫声,踏前一步。



距离为三间(九米)。



全力疾走即可挥剑砍到他。



敌人没有动。



吉尔伽美什双眼稍稍张大,呵,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还是杀了吧"



不带感情的声音如此宣告。



"——!"



仓促举剑,防住当头砍下的一击。



"呜——你这——!"



身体向旁一闪,从奇袭中逃出。



"——!!!"



然而根本来不及。



初击是突风的话,接踵而来的连击就是暴风了。



"哈——呜、呃!"



光是弹开来剑已是竭尽全力。



不,只是我的话,大概连初击都防不住吧。



幸运的是,复制剑的时候,会连其记忆一并再现。



经历漫长征战之剑,会宿有其本身的意志与经验。



这把名剑,似乎对这种程度的剑舞已是驾轻就熟了。



我虽抓不住吉尔伽美什的剑路,而这把剑本身已经把握了。



因而,在我挥臂之前,剑尖已向他的一击反应。



仅为不辜负这分先知而拼死舞剑,结果,勉强防住了吉尔伽美什的猛攻。



"哈——哈、呜——!"



然而也维持不久。



每挥一剑手指就麻痹一分,渐渐跟不上剑的预知。



"——杂种,不堪入目也得有个限度"



就连这种姑息的抵抗也无法原谅吗,



他带着怒气盯我一眼,稍稍后退了。



"啊哈、哈、哈——"



得救了。



继续下去的话,撑不了数秒了吧。



深深吐出一口气,总算调整好呼吸——



这时,



"肮脏的赝作者,如此喜欢那把东西的话,便给你见识一下真品"



他取出了一把剑。



"什——"



那把剑,我见过的。



装饰是不同,



然而事物本质、创作理念、内在灵魂,实在跟这把剑太像了——



"莫非——这把剑的、原型"



"正是。然而,作为宝具的精度则有天壤之别。



你所持的'选定王的石中剑',原本应是北欧的'赋予支配的树中剑'所流传之物——这正是那原型,所谓选定王者的'圣权'的本源"



赋予支配的树中剑——北欧英雄齐格弗里德的魔剑Gram——是这把剑的原型?



"子不敌亲乃是理所当然。随着流传不断劣化的复制,怎可能与原型匹敌——!"



光的奔流。



那是与葬送Berserker同等的一击,比起我,这把剑已经先行理解了。



"——!"



为了守护主人吗,



手中的剑以前所未有之力,自动向敌剑奔去。



宝具之名为"引导胜利的黄金剑"(Caliburn),然而,



在号称原罪(Merodach)之剑面前,不留形迹地粉碎了。



听到什么在地上滑动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



平坦的公园很适合滑行吗,



有如风中纸屑一般在路面滚动着,然后停下了。



"士郎——士郎、士郎!!!!"



多亏这把声音,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怎么,Saber,原来离得那么近啊"



原来你在啊,我轻松地这么想,安心了。



虽然自己好像被吹飞了,不过Saber在身旁的话,那就好。



那么只要再站起来,就能马上赶到Saber身边——



"呃——咦"



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臂。



一片鲜红。



包裹在粘稠的赤色粘膜中,手臂本身却没有出血。



"别动!好了,好了你别动了,士郎!"



听得到Saber的声音。



负伤的似乎是胴体。



刚才的一击。



中了吉尔伽美什的剑,整个人飞了出去应该没错。



那么这伤——啊,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Saber混乱到这程度,也能明白了。



能动的只有右手。



左手动不了。



说到底,左肩,没附在胴体上。



"——哈"



呼吸也不能。



从左肩,斜斜向下,干净利落地,



吃了袈裟一砍的身体,就像无法吻合的积木一般分开了。



跟银杏树叶有点像。



从肩口,斜切到腰间。



这样还没死,就连我自己也感到了恶心。



然而,这份奇迹也应到终止的时候了。



现在还朦胧地保得住意识,但视野开始渐渐缩小了。



说到底,只要稍微一动,里面的东西就像要掉出来一样。



莫不是其实一早已死,只有那意识,就像幽灵一般残存在世吧。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了,断开得那么漂亮,没想到命还真硬啊!



原来如此,便只有不得好死才是杂种的长处吗!"



他在哄笑——



老实说,得多亏了他。



这笑声越是刺耳,即将消失的意识,便越是牢牢地渗透了全身。



"然而到此为止了。狮子不配由你臣服,那女人,本王收下了"



足音。



有如这回便要确实将Saber弄到手一般,他的脚步声响起了。



1、站起来。



2、不站起来。



VS吉尔伽美什



心愿



"哈啊——!"



右臂使力。



沾血的手臂滑动着抓住了地面,把即将切断的身体挺起。



"——!"



一瞬,看见了Saber的脸,



那即将哭出来的脸。



我再次确认爱上她并没有错,挺起了胸膛。



"——等等,还没有完呢。"



只用单手把全身撑起。



双腿动弹不能。



勉强驱动着身体的魔力亦已用尽。



剩下的只是微弱的心跳,以及嚓嚓作响的,受伤的内脏。



"哦,还恋恋不舍吗。也是,那对你来说是不相衬的宝物。你的心情可以了解。



被别的男人夺走实在是悔恨交加吧"



终于爆发了。



怎能再、忍受那把嘴的语气——



"我说——夺走不夺走的、别把Saber、当作玩物一样——"



右臂用尽全力。



是塞进了铁吗,



身体发出钝重的摩擦音,但还是顺应了我的意志。



"哈——啊、呜——!"



单膝着地。



"呜——这身体、听话啊——"



每用力一次,



伤口之中,就有什么生存必须的东西悄然落下。



"——为什么。已经是没用了!为什么还不明白!"



Saber的声音,已经像是在痛骂了。



她在远处,



在无法触及的地方,悔恨地望着我。



"哈——呃、呜——!"



无视之,再度用力。



Saber的声音是阻碍。



比起这身体,比起嘲笑我的挣扎的吉尔伽美什,现在的Saber才是最大的敌人。



因为,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种怨言的话,心会、碎的。



终于,



终于能对单膝用力,剩下的只是站起来而已——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既然败北,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剑了!



就这样、就这样消失,不是作为Servant理所当然的结局吗!"



Saber的呼喊。



可恶。



再这样妨碍我,就连你我也要发火了!



"不要——住手吧士郎,不能再继续了!真的、真的会死的。要是这样害你死掉,我就——"。



这人,根本不顾别人感受,在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烦死了,你给我住嘴!这种时候依赖一下别人会死啊你!"



"不对,士郎,不要混淆了优先顺序。



我变成怎样都没关系。比起我,你应该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有如恳求的语气。



想到令她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是我,真的、快要心碎了。



即使如此——



"——我拒绝。我没有、比Saber更想要的东西"



对她的要求,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点头。



"什么——"



Saber呆然地望着我。



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对,想起来了。



她这样对我说过,连自己性命的重要性都不知道的大蠢材。



我想大概是对的吧。



就连自己也考虑不过来的人,向他人伸出援手实在是不知自量。



这种自我陶醉的行为,在对方看来只能是空中楼阁般的幸福。



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



只有这样想的人,才能不惧迷途、得到幸福,才能将幸福赋予他人。



"对。我的确是,连自己性命都不去考虑的大蠢材"



我,弄错了什么才是最重要——



从那一天起,



那个席位,就悄无声息的空出来了。



不过,我现在倒很感激这心之扭曲。



现在,这一空席,



已经由让我发自心底想去救的人,牢牢地占据了。



"可是Saber,就算我最珍惜的是自己的命,也不会变的。



Saber一定比这些还要美。能取代你的东西,在我心中是不会存在的"——



这时,终于发现了。



我并不是同情她。



在梦中出现的少女。



对孤独地征战、孤独地死去的她,不管多么地惋惜悲叹,我还是看得入迷了。



那么的、那么的美。



执起长剑后一度不曾回首,那纵横驰骋的一生,实在耀目得令人陶醉。



"——对,所以我"



所以我,不得不去守护。



让孤独一生的你,在最后,不被这份黑暗所拘束。



对。当一切都结束,静待死期时,



让你能够傲然面对走过的一生,不带懊悔地落入永眠——



迷惘消失了。



我应该做的事,已经是那么的明确。



"——对不起。我太喜欢Saber了。



所以不能、把你交给那种家伙"



小声自语,然后为向她道了歉而后悔。



只是想付之于言语。



这一刻,正是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这一刻,想将这心情化为言语。



"——"



听见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想回头,然而已经看不清Saber是怎样的表情,便作罢了。



站起身来。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还能战斗。



魔力,即生命。



只要这心跳声还在,多少次也能造出她的剑来。



"站得好——然后?还能有什么伎俩?"——



右手感到灼热。



因死神已迫至身边吗,想起了十年前的场景。



很严重的错觉。



就如这身体仍在那场大火之中,为了求生而伸出手去一般。



"消失吧。绝不会、把Saber交给你"



举起右手宣告。



"愚蠢。谁用得着你去允许。"



敌人举起了剑。



"趴下,士郎——!"



背后传来Saber的声音。



我没有理会,用残存的全部魔力,再一度"投影"那把剑——



被那道光阻止了。



虽不及Excalibur,却也是让触到的一切化为灰烬的光之旋涡。



"——"



一边感觉身体的灼热一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死,而是背后的Saber。



"——"



这样会把她也卷入。



至少得守护她。



我说过了要守护Saber,对,我想要守护她。



她虽然刚强而锋锐,但也像是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所以我不得不努力。



为了让就如一把永远出鞘的剑的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此时,



反应过来,右手中已经握着一把类似剑的东西。



"什——么?"



那是谁的声音。



踌躇只有一瞬。



跟身为绝对的胜利者的黄金骑士后退一步同时,



"士郎,把那个——!"



Saber已经执起了我的手——



卷起的光已经平息了。



身边是紧靠着我的Saber。



面前只有双目圆瞪,正在呆立流血的吉尔伽美什。



"——"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这是如同对Berserker一战的翻版。



Saber使用我造出来的什么,击破了吉尔伽美什的Gram剑。



光把光压回,让至今毫发无伤的他受了重伤吗,



"——"——



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带着有如不把眼前一切杀光绝不罢休的杀气,



黄金的骑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呃?"



连惊愕的余暇也没有。



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去。



只是,战斗结束了,那即将远去的意识这么告诉我——



双膝在下滑。



绷紧的弦切断了,身体向地面倒下。



"啊,士郎!"



咄嗟之间,Saber把我支撑住了。



坐在地上,让Saber支撑着我的背,茫然地低头往自己的身体望去。



"吓——"



不禁发出这声音。



伤口已经是无法可想的状态了。



"啊——哈、哈、哈——"



从左肩干净利落地切断的重伤,本来应该是即死的。



"呜——啊,这回就、实在是"



居然还勉强活着靠的是那份自然治愈之力,但也有个限度了吧。



几乎要一分为二的身体。



分离得那么彻底又怎能愈合。



就连自己有否在呼吸也不明白,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终点近了。



只是,Saber的情况算是万幸了。



我的虽是致命伤,Saber看来却只是疲劳而已,



现在已经解除了武装,伤口也完全愈合了。



那么——之后就算我不在,远坂也会有办法的吧——



又是,这声音。



有如骨骼倾轧一般的声音,从我的体内传出。



低头往伤口一看。



"——什么"



那是,无数的剑。



不,类似剑身的东西,多层地重合、交织,发出嚓嚓之声,想要令分离的身体重合。



目眩。



就有如身体中所有的骨骼、肌肉,都为剑所造一般的错觉——



"——呃?"



没有这回事。



刚才看见的只是幻影,身体正常得很。



作为证据,分离的肉开始接合,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缩小。



比起治愈,不如说复元更接近。



这副光景已经超越了诡异,到了令人生恶了。



"什——"



看来总算得救了。



然而,再怎么说这也——



"——太好了,看来性命是无碍了呢,Master"



耳边响起Saber的声音,



就在十分近的身边。



"呃的确、太好了、可是——我的身体、究竟"



发生了什么,正想这么问,又是一阵目眩——



这时,



身体,被包裹在温柔的双腕之中。



"呃——Sa、ber?"



"不,我是明白的。伤势会治愈是理所当然的事"



意识已经不支。



因为过度的魔力生成,磨耗殆尽的精神,勒令着立即进入睡眠。



到底是,用了多强的力度呢。



Saber更用力地伸长双臂,紧紧地,抱拥着我的身躯。



"——终于明白了。原来士郎,就是我的鞘啊"



用有如渗透全身一般的声音,她这么说道。



在那份安逸的感触中,残存的意识闭合了。



为得救而安心后,身体向着睡意的深渊沉去。



不过,在那之前,



不禁稍微抱怨了一下——如果两人的立场对换一下就无可挑剔了——



夜自己的房间



得到的东西——



最后,



再一度,回望那赤色的山丘。



鲜红的记忆。



比以前更深入地潜入她的过去,同时也感到,这次应该是最后一回了。



那是已经见过多次的,某位骑士的记忆。



成为国君,扼杀自我而充当一国的意志,被信赖的骑士们疏远的日子里。



每当迎来一场战斗的胜利,就又身不由己地面临更多的征战。



隐藏女儿身的事实,引人猜疑、孤立无援的她最后得到的,是亲人的谋反。



乘着王出国远征之机,篡位夺国的年轻骑士。



他的名字是莫德雷德。



骑士王之姐摩根之子,而实际上,就是骑士王的儿子——



从结论来说,身为女性的亚尔托莉雅无法生子。



然而,莫德雷德的确继承了亚尔托莉雅的血统。



亚尔托莉雅之姐摩根——在她对身为次女却继承了王位的亚尔托莉雅的怨念驱使下,使用了怎样的手段已无人得知。



作为她的分身而被创造的莫德雷德,对父亲隐瞒实情,作为骑士侍奉在王的身侧,一直窥视着篡位的良机,终于得手了——



后世称之为剑栏之役,



亚瑟王传说的终结。



远征之中得知叛变的亚瑟王,带着兵疲马乏的部队赶回国,向自己的领土侵入了。



把昔日臣服于己的骑士们一个一个地砍倒,



让铁蹄践踏在曾经全力守护的国土之上。



追随至最后的骑士们也均已倒下,最终剩下的,只有自己,和身为王子的莫德雷德。



二人的单打独斗,以王的胜利拉下了帷幕。



然而,代价亦沉重。



被强力的诅咒缠身的莫德雷德,纵使死后仍挥起了剑,给王,留下了无法治愈的重伤。



这就是这场战斗的终结。



人称骑士王的她,人生的最后一刻——



说不痛苦的话,一定是谎言。



回想起来,她的每一战,都极尽艰难困苦之能事。



十二大战无一不令她伤痕累累,这不过是与最终之战相称的,最大的伤痕而已。



回到不列颠,击溃本国的军队,



对曾为臣下的骑士们亲手处刑,让追随到最后的骑士们血溅沙场。



最后,虽是形式上,仍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在那胸中来去之物,我无从得知。



只是,这么祈求了,



到最后仍保持王之身姿的,孤独的骑士,



至少希望,她死前所见的——是名为亚尔托莉雅的少女所渴望的,一个平凡的梦。



"嗯"



睁开眼睑。



什么时候回来了,我身处自己的房间,躺在棉被上。



"啊,你醒了吗,士郎"



"Saber。我、怎么了"



"嗯,一直睡到刚才。身体的伤已经差不多全治愈了,不需担心"



"是吗。那就好"



Saber又怎么样了。



我只要伤势能好,之后就没有问题。



然而Saber不同,就算伤能好,可Saber的魔力并不是无限的。



不,普通的战斗尚不构成问题,可刚才是使用了Excalibur。



"Saber。你,一直在照料我?"



"照料也不过是拭汗而已。我并不是凛,没法料理人的伤势"



"——傻瓜,你不用干这种事。



现在比起我,Saber要辛苦得多吧"



"没有的事,跟士郎相比我只是轻伤。



可是士郎,请收回你刚才的话。即使已经愈合,士郎受的也是即死之伤。现在请以你的身体为重"



Saber说着,向身边的脸盆伸出手去,



拿起里面的湿毛巾,Saber拧干之后,帮我擦拭满是汗的身体。



"——"



害羞得想找洞钻。



"?士郎,伤口疼痛吗?好像又发热了——"



"没、没发热!呃不,先不管这个,别理我Saber你给我休息。



现在可能没事,可你刚用完Excalibur。现在必须休息的是你,再乱来可又要倒下了"



"啊那是、的确"



带着难言之色,Saber拧着毛巾。



"可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大碍,



到Master伤势痊愈为止,我在旁守护不是理所当然吗"



"——"



这是什么道理。



用这副表情说出这种话,实在教人无从反驳。



"。那好,等我安静下来记得休息,Saber"



"当然。我现在也已是,不入睡就没法维持的状态了"



Saber用一如既往的口气,简单地说出这事实。



之后,我忍着害羞默默接受了Saber的看护。



"——"



缓缓地,只有时间在流逝。



在这么近的身边,什么都不干就看着Saber,这种事以前有过吗。



Saber的态度一如往常,静静地让月光洒在她的身上。



"——"



这样一看,Saber的确是个女孩子。



皓白的十指,纤细的双肩。



不像是纵横战场的勇者,简直像跌倒了就站不起来一般楚楚可怜。



因而更无法保持冷静了。



她就用这纤弱的身躯,一直战斗到了如今。



"士郎?怎么了,盯着我的手腕看。该不会,在跟凛的手臂相比吧?"



是发怒了还是闹别扭了,



明明那么纤细,Saber居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不可爱。



因为肌肉结实?在我看来倒已是十分可爱了。



"不对。伤口也不疼了,在发呆而已。不是对Saber的手臂有什么怨言"



"是吗,那就好"



Saber单手抚胸,松了一口气。



之后。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Saber闭上眼,稍微点头,



"伤口看来已无大碍了。那时我虽然真的很恼火,可只要无事也就作罢。



迟来的道谢,收下吧士郎。



还有,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欣慰的,



在我眼中显得那么虚幻的,她的笑容。



想起梦中出现的她的记忆。



不知喜悦为何物,不曾真心尝过愉悦滋味的她,却为了这种事而笑吗——



不,



除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他人的安否之外,她就不能露出这种笑容吗。



不知何时的低语。



只要你笑我就开心,她说。



用那副满足的表情,她这么说过。



"——"



气从胸口往上涌,



就像真的发狂了一般,



"啊,士郎!?"



用尽全力,抱住了Saber。



"士、士郎!你你你突然之间干什么!"



Saber在我腕中挣扎,想要把我推开。



无视之,双臂加大力度,把Saber紧紧抱在怀里。



"——!士郎,请住手!



虽不知你的本意,可胡闹也得适可而止!"



挣扎着抗拒的双手。



可是,事到如今,



这种声音,谁还听得见。



"士郎,再不住手——!"



Saber伸出手来,想掌括我的脸。



这时,



"——够了,已经够了。你该是时候、学会笑了"



带着满腔的真心,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



"呃——士、郎?"



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踌躇,



我只是,把抑压已久的东西倾泻出来而已。



"——怎么能,为什么"



我知道她执着于圣杯。



可是我无法认同。



我想让Saber得知作为人的欢乐,做不到的话,那就实在太空虚了。



因为,她为了众人一直战斗至此。



你让多少人获得了幸福,你就该得到相应的幸福。



"你在、哭吗,可是——"



"——"



这时,才发现眼角已湿润了。



不是因为悲伤,



只是懊悔。



只能为他人而笑的Saber实在太让人懊悔,叫人恼火,以至现在的我心智失常了——



"Saber,不是已经够了吗。你已经很努力了,一个人战斗到最后了。



那么——你怎么能得不到幸福。



你已经出色的完成了誓言。现在的你,回到亚尔托莉雅也没关系了"



"什——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还是这件事吗"



"对,我会一直说!谁叫我喜欢上了你!



直到你改变想法为止,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大声叫着,把挣扎的Saber抱得紧紧的。



"什么——"



Saber抗拒的力度变小了。



她在我双臂中缩起身子,像逃避一般移开了视线。



"士郎,请不要令我困扰。



即使是Master,被强要这种事,也是不快"



"Saber不喜欢的话我会放手。



我已经说了我喜欢你,Saber觉得我不行的话,我就放手"



""



Saber没能回答,



只是俯下头,逃避我的视线。



"士郎太卑鄙了。知道了我的过去,多少次潜入了我的记忆。我的答案你应一早已知。为什么——还要这样跟我纠缠。



我犯下了多大的罪,你应该是看得见的"——



对,看见了。



以王之名,牺牲了多少的人民,也屠戮了多少的敌人。



我并没有无视,也不打算忘记。



然而,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让名为亚尔托莉雅的少女,得到幸福。



"——那又怎样了。我不知道这心情叫什么,我只是,不能放着现在的Saber不管。



Saber应该学会笑的。我也是,想一直留在Saber身边"



孩子气的单方面的告白。



Saber低下头咬着嘴唇,稍顷,



"我的回答没有改变。王的誓言绝不可破。



就算如何不相应,我也作为王担负了一国之命运。



既然职责未能完成,像这种这种自由,没有资格享有。"



带着即将哭出的表情,她正面凝视着我。



楚梦云雨



"——"



视线交织。



拒绝的言语,无法抗拒的身体。



待我反应过来,



我已经紧抱着颤抖的Saber,塞住了她的嘴唇。



"唔、——"



Saber的呼吸,隔着双唇传递过来。



一开始是困惑。



被夺唇的Saber,把手放在我胸前,作势要推开,



"唔、啊——"



手中无法用力,在我怀中僵直了。



"——,Sa、ber——"



重合的双唇,只是轻轻地触碰着。



既没有去品味她柔软的唇,也没有用力地压迫。



互相确认对方感触的,笨拙的吻。



那是不带有兴奋、性欲之类的,纯粹的接触。



怀中弱小的身躯。



只觉得在双臂之间颤抖的这女孩,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持续了多久呢。



不只是嘴唇。



用全身,去感觉臂弯中Saber的身躯。



不由分说地,想起了那一夜。



然而,这份心情已经不同。



想把在怀中低着头的她抱得更紧,想进一步传达我的心情。



不是单纯的欲望发泄,



想要让Saber觉得,她是应该在这里的。



"士郎,刚才的,吻"



是不对的,想这么说吗。



Saber带着想哭的脸,抬头望向我。



"不是错误。说多少次也可以。我喜欢Saber,没法忍受就这样分开。



不喜欢的话就告诉我。对我断言,跟我不过是Master与Servant的关系"



"真卑鄙。你要我,亲口这么说吗"



"对。只要Saber不明确表态,我就忍不住了。



你不拒绝我的话——我现在就想和你做。"



"——"



我说了。



满面通红地,正面对着Saber说了。



相信这是我现在能表示的,最大限度的诚意。



"——"



长长的沉默。



Saber呆呆地抬头,看了看脸红的我,又低下头去。



"士郎,你说的,是跟那天晚上一样,跟我交合吗。"



摆在胸前的手,稍微增强了力度。



既像试探,又像祈求的微弱的力度,Saber的手指缠在我的衬衫上。



"——那不同。那时为了保命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我不想像上次那样。这次想就我们两人,更加仔细地,触摸你的每一寸肌肤。"



"是吗。士郎的心情,我明白了"



"啊——"



Saber的手用力了。



咚的一声,



她简单地推开了我,离开了我的双臂。



"——Saber"



"我也有一个提议。直到我说可以为止,请转过身去,士郎"



"——"



Saber的声音弱得几不可闻。



我不发一言地点头,转过身去。



背后传来悉唆之声。



就像纸笔摩擦,也像溪水流转。



当醒悟到那是更衣的声音时,



"好了,请转过身来,士郎"



张开双眼,转身面向Saber。



"——"



在黑暗中浮现的白色裸体,



当这一景象映入眼帘,一切变成空白了。



无论困惑、还是欲求。



眼前之物实在太美,把我的思考一瞬涂成了白色。



"Sa、ber"



""



背向着我,举手隐藏胸前的Saber,移开了视线。



为袒露肌肤而觉得羞耻吗。



那份泛红的朱色,也美得夺人心魄。



"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然而,我赞成士郎的提案"



"赞成?——那是"



"因为使用了宝具。无论如何,不从士郎处补充精气我就无法战斗"



"请脱衣吧,士郎。接下来身体要交合,不袒露肌肤就无法确认感触。



而且,这样不公平。我也想,看到你的裸体"



咚,心脏在膨胀。



光是这一句,胸口就几乎破裂了。



"啊——哦"



"我也想看到你的裸体——"



这么说是犯规啊。



听到这种话,没有人还能保持理性。



"士郎?不是要和我相拥吗?"



双颊红染,Saber低头说道。



那声音中带着不安、羞耻,还有隐隐欲现的期待——



"——"



带着麻痹的全身,伸手向自己的衣服。



回复已是不可能。



被Saber的肌肤与言语轰得分崩离析的头脑,只知道顺从地,将碍事的衣服连同理性一起抛弃了。



(以下略)



就这样,短暂的梦结束了。



Saber有如力竭一般躺下,我也被那份放出一切的虚脱感所困,站不起来。



"——"



两人的身体交织着,沉入夜的深处。



只剩双方的体温,在疲惫至极的思考之中回响。



"Saber"



向身边、两手相握的少女问道。



跟她结合之前的提问。



Saber回应我的欲求,为了让我得以听到她的回答。



"魔力的补充完成了,士郎。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为你得到圣杯。



直到战斗结束为止,无暇思考别的事情"



"——就是说"



"应该如此吧,士郎,因为你就是"



"为了让这战争结束,而决定投身战斗的"



绷紧的声线在黑暗中回响。



""



那是让人无法反驳的一言。



想要解决我们的问题的话,就必须先结束这场战争。



第一,不打倒以Saber为目标的那个男人的话,守护Saber什么的根本就是空谈——



然而,



打倒那英雄王的手段,我们真的有吗。



"——"



"——"



两人紧闭着嘴,只是凝视着死寂的黑暗。



过了多长时间呢,



疲惫不堪的身体渴求休息,眼睑开始变重时。



"——呃?"



双握的手心一紧。



"Saber?"



"是的。到明日再考虑吧,士郎。



明日或许就能想出良策,而且"——



现在想就这样,沉入梦乡。



握着我的手,她说道。



"——好的。我也是这么想"



"嗯,晚安,士郎。醒来之后,便回到以往的我们吧"



就在触手可及的身边,面对面地合上眼睑。



最后留在眼底的Saber,脸上带着温馨的微笑。



虽然那只是一时的、仅限一夜的柔弱,但没关系。



互握的双手是那么的温暖。



有了这份感触,现在便再别无所求,可以满足地进入梦乡了——



在战斗的终点。



就连当一切结束后,这双手是否还能互握,也不知道。



以下为注解



注1:这里真的是在水上打的意思,因为Saber身为亚瑟王得到了妖精的加护,所以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行走于水面之上。



注2:Dainslef,杀死西格鲁特的郝格尼之剑出典:VolsungaSaga



注3:连接巴比伦的宝库的空间之门。我是不明白为何乌鲁克国王会去开巴比伦城的宝库就因为你死后人家侵占了你的地盘所以你要讨债么。



注4:Durandal,罗兰的佩剑,这么有名的东西不用注了吧。



注5:Harpe,Perseus用它砍下了Medusa的头。



注6:一般论而已,不必在意。(事实上她自己就有三个)



注7:エア,不要看它的攻击方式是风就叫以为是Air事实上这名字的意义是巴比伦主神Marduk(Meradoch)之父Ea,大地,水与智慧之神,Anu(天空)、Enlil(中空)、Ea(大地)三神是为世界之支柱。



吉尔伽美什故意以巴比伦主神之父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剑名(真的能叫剑么还比较像法杖),再结合他的另一个宝具"GateofBabylon",便可知这正与他那自认凌驾一切之上的性格相符。(另外一种可能是他因为追求智慧所以才以智慧之神的名字命名)



注8:EnumaElish



美索不达米亚的埃努玛-埃利什史诗,也称作"创世的七块泥板"(Theseventabletsofcreation)。EnumaElish是将楔形文字转化为英文字母后的头两字,其意义为"其时居于上之物",来自于石板上的第一句"其时居于上之物未为天,居于下之物未为地"。形成于公元前1894年至公元前1595年间,很大程度上源于苏美尔宇宙创生学。



其所讲的是开天辟地的神话:远古之时,有大神Apsu(代表淡水)与母神Tiamat(代表咸水)。淡水与咸水混沌一体,犹未分化。后两者交合,产生四代众神,以Anu(在苏美尔文明里称为An,指天)与Ea(在苏美尔文明里称为Enki,指地)为长。Ea得子Marduk,即巴比伦之神。An吹出四方之风,供Marduk嬉戏。狂风搅动咸水,Tiamat大怒,欲一举覆灭四代神祗。遂产下群魔百邪,以为协从。后众神戮力,Tiamat终为Marduk所杀。身体被分两半,一半为天,一半为地。



日文名为"天地乖離す、開闢の星",其中"星"指的就是地球,其意义为"天地初开时的地球",因此我翻译为"天地初开,洪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