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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番外3. 此花美幻似梦,犹如你我之情(2 / 2)


新朝从立国至今久远,宗室子弟众多,赵爹虽然是皇族,但也是经由科举进入仕途。他的仕途还很不顺利,有八年时间处于贬谪,也曾流放到岭南。

因为去的地方条件艰苦,且妻子娇弱,赵启谟年幼,赵爹不舍得带家眷一起吃苦。

妻子妆奁极是丰厚,娘家又是京城显贵,她就也带着幼子依附娘家,留在京城,独自抚养赵启谟。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长子赵启世为人谨慎仁厚,而这幼子赵启谟在赵爹看来,则是纨绔习性,尚需矫正,这也才带在身边。

赵启谟其实也没有长歪,叫他读书,也会认真读书,教他道理,他也聪慧能懂。只是年纪尚小,难免孩子心性,平日又深受娘亲,外祖家宠溺,做事不知轻重。

因为和邻居小孩在集市打架,被赵爹禁足一月,赵启谟便决定,再不去和那无赖小子计较。

这趟外出放风筝,遇到李果,赵启谟也不过是好奇,将他打量,再没惹是生非。

抵达西灰门,赵启谟驻足回望,他看着李果慢吞吞走来,而后走进紧挨桓墙的一栋民宅。那是栋破破烂烂,歪歪斜斜的民房。赵启谟不觉多看两眼,想着这房子建在西灰门门口,实在有碍瞻光。

不能这般想。

赵启谟偏偏头,爹前些日子才让他写:“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得粮仓充实才懂礼节;衣食饱暖才能懂荣辱。),还讲解一番,教他懂这个道理,懂得体恤下民。

赵启谟想:道理我都懂,然而这嚣张小儿,凭什么来偷我宝贝的末丽花。

随着年岁增长,李果一向侧挽的发,已经端正梳起,用头须整齐系结。湖蓝色的头须,点缀着红色的珠坠,垂在耳边,煞是好看。

邻里常夸果娘会生,生了这么两个漂亮的孩子。

换上新裤子,新头须,李果从衣笥里取出一件白色短衣。

更换妥当,李果去厨房照水缸,沾沾自喜,李家祖传爱美。

这两年,李果勤勤恳恳在包子铺干活,再兼之年纪小,工钱不少,还会读写,俨然是衙外街贫户们心中的别人家孩子。

这种转变,悄无声息发生。

以至有时,李果去集市跟吴臭头买肉,吴臭头还要多切点给他——每每这时,吴臭头的老婆会偷偷拧吴臭头手臂。

其实倒不是吴臭头对果娘还有什么非份念想,只因他生的都是女儿,一个儿子也没有,见李果白白净净,又聪慧勤快,他心里喜爱。

渐渐“果贼儿”这诨号消匿,唯有启谟偶尔还这么唤他。赵启谟会用土语念这三个字,带着京城的口音,于是这称呼,从启谟口中念出,便莫名多出几分亲昵色彩。

夜里从包子铺回家,李果都会去赵宅,罄哥也仍旧教他读写,启谟也仍旧批改。

只是朱批的评分,从“丙”到“乙”,偶尔还能得个“甲”。

每每得甲,赵启谟会奖励李果笔墨纸,启谟小老师也是赏罚分明。

李果和赵宅的主人、仆人相熟后,就连赵夫人对李果的嫌恶也有所减少。毕竟在闽地三载,赵夫人也算是看着李果长大,李果好歹混个脸熟。

今夜抵达赵宅,还没进入启谟书房,就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音,是小孙来了。

听罄哥说县学大考将至,看来小孙又过来找启谟搭救。

李果站在门外,听启谟跟小孙讲解诗赋的差异:“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诗抒发感情,华丽而细腻;赋描绘事物,清楚且明朗)。

赵启谟的很多话,李果都听不懂,看小孙也只是愣愣点头,恐怕也没懂十分之三四。

“罄哥,这说的是什么?”

李果小声问罄哥。

“你不需要懂。”

“罄哥也不懂吧。”

李果瞥了罄哥一眼。他近来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准已经追上罄哥。也确实,罄哥能教李果的字已不多。

“果贼儿,你站在门外嘀咕什么。”

别以为声音小,不料赵启谟耳聪目明。

“没什么,启谟,我去写字啦。”

李果怕自己影响启谟的教学,何况听罄哥说,县学里的教官相当可怕,成绩差的学生,很可能被打屁股,还是为小孙那细皮嫩肉的屁股着想下。

作者有话要说:曼陀罗花:我是读周去非的《岭外代答》,才知道宋代已有此花种植,并且它就叫曼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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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到此完结,谢谢大家这段时日的相伴(づ ̄ 3 ̄)づ,我们新文《锦城花时》再见。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