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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1.0(2 / 2)


“哼哼!”背着手,一路小跑地王涟率先窜出小巷,挑衅地回头说道:“不服,你来打我啊。”

看着自己身前这位一笑一颦最为宜人的秀美少女,吕岩的一颗心,仿佛也在随着那跳动的马尾辫一上一下,眼中洋溢着的只有欣喜。

“王涟,你慢点...”吕岩一边大声喊着,却依旧满心甘愿的开始迈步追逐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只有在王涟身边,才会绽放出真实笑容的他,喜欢这种嬉笑打闹间对自己犹为珍贵的淡淡温馨。

“你也不知道等等我。”追赶到女子身边,无比默契的两人同时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吕岩伸出手接过王涟肩上的背包,轻声说道:“我帮你拿。”

与身边少年相处时,从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王涟顺势一耸肩膀,理所应当地由吕岩接过背包,连声谢谢都不用,也不必多说。

“你刚才自己在那里嘀咕什么呢?”王涟好奇地开口问道。

迟疑了一下,吕岩才开口回道:“没什么。”

看出了少年脸上的隐瞒,王涟直接伸出手捏住了吕岩的右边耳垂,双指微微用力威胁道:“说不说!”

可还没等吕岩开口求饶,重回来时热闹街道的少男少女,就听到路旁传来的一声声打趣言语。

“呦,小两口又在这打情骂俏呢?就算你们关系再好,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瞎来吧?”

“就是就是!小吕岩风雨不断的每日接送已经够让人羡慕了,这丫头还敢当众秀恩爱,一点也不把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放在眼里啊!”

... ....

俏脸一红,满心羞赧的王涟哪能受得了这些长辈的轮番打趣,收回了捏在吕岩耳垂上的右手,王涟恨恨小声说道:“都怪你!”

微笑不语,对于少女的埋怨与责怪,吕岩一向是甘之若饴。

两位年轻人的沉默与毫不反抗,并不能阻挡这些见惯了风尘俗世的女子继续打趣。一位身穿着艳红长裙的丰腴女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摇缓缓靠近,临到跟前,突然一把抓住了王涟走动间晃动的右手,诱人夺目的嘴唇翻动间,就说出了一段针对吕岩的抹黑言辞:

“王涟妹子啊,我跟你说,这吕岩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老实。”眉蹙成川,艳丽的红裙女子故作委屈地伸出手一扶腰间,恨恨说道:“刚才吕岩来的时候,可是偷偷摸了姐姐我一下,就这!”

“是吗?”王涟配合地转头看向吕岩,一直到身边的窘迫少年低下了脑袋,王涟才转回去对红裙女子开口说道:“绣姐姐,你放心,回头我就帮你教训他!”

“哈哈哈...”

好不容易等到了少女的回应,时刻注意着此处动静的围观女子纷纷开口大笑,作为始作俑者的艳丽女子甚至暧昧地开口说道:“王涟妹子,你要是不懂怎么教训他,姐姐我教你,包教包会!”

未经世事的少女哪可能经得住这种露骨的下俗言辞,面脸羞红渐渐生出了滚烫之感的王涟啐了一口之后,赶忙伸出手拉着吕岩仓惶逃窜。

不知不觉间,完全沉浸在自己小心思当中的王涟,已经拉着身边的少年跑到了自家门前。气喘吁吁的少女停下步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额头细碎的汗水,才勉强消去了心中的羞怯与一点点不自知的小欣喜。

“吕岩,到我家吃饭吧?”王涟故作平静地开口招呼道:“今天我妈说是要做一桌子好吃的!”

笑了笑,明明看到了少女眼中期许的吕岩却还是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双眉一拧,泛动着细碎流光的明亮眼眸瞬间圆睁,明明心中只有失望的王涟却装作气恼的样子,开口说道:“不吃就不吃,就跟谁稀罕一样!”

眼看着少女即将转身,一路上再三犹豫的吕岩还是借着传递背包的间隙,轻声喊道:“王涟?”

“怎么了?”接过背包的王涟诧异抬头。

“昨天的事已经解决了...”带着无比自信的口吻,吕岩笑着说道:“以后李绅他,大概不会再来烦你了。”

哪怕吕岩的语气中只有一丝丝刻意假装的平淡,可对少年知根知底的王涟清楚,这位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从来都是说的永远要比做的,多得多。

“谢谢!”垂低了脑袋,细声细气的王涟在一句过后,又补上了一句发自内心的关切叮嘱:“那你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点!”

“嗯!”吕岩郑重点头,目送少女转身走入家门之后,依然怔怔站在原地的他知道,这是王涟对自己不曾明说的担忧。

两小无猜,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两人之间,唯有你懂,我懂的奇妙小心思。

一切都无需多说,便已在欲语还休的微笑不言当中。

第三章,神国的光辉

一路向西,穿过了潦草搭建起来的外围城墙,吕岩来到了平京外的一处堆砌如山般的垃圾堆跟前。怀揣着心思的少年根本不需要思考,便能熟练的左拐右转,穿行在错综复杂的羊肠小道。

当离开了王涟身边之后,吕岩秀气的五官就又回复了惯有的平静,上扬的嘴角像天边新月,永远保持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衣衫素净,眉眼平顺纤长,完全是一个让人生不出半点提防的邻家少年。

只有贴近脸庞细细观察,才能发现吕岩眼中那一点点,无限闪烁的细碎金光,如无常柳絮,如飘飞蝴蝶,以一种杂乱无序的姿态,却始终围绕着瞳孔的中心旋转跳跃。

谁也想象不出来,现实世界的倒影,在吕岩眼中是如何的光怪陆离。他人眼中静止的万事万物,却总是以千百种可能的未来轨迹展现在吕岩面前。

看不见的拐角处,一团生锈的铁片在周围垃圾的挤压下摇摇欲坠,吕岩却提前闪开身子,轻松躲过了砸向自己头顶的铁片。斜插的钢筋,飞舞的腥臭碎布,一直低着头的吕岩却总能以恰到好处的左右横移,避过这条狭窄小道上所有的偷袭与陷阱。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吕岩始终以稳定的速度匀速前进,无论是什么样的惊奇与意外,都不能让他稍稍停歇脚步。世人对于未来的不可预测心生恐惧,可在吕岩的面前,下一秒现实中的无限可能就像海滩上层叠散布的鲜亮贝壳一样,只需要微微低头,一切的美好便能尽数揽入眼底。

终于,暗自出神的少年就这样无惊无险地来到了平地中央,沿着一处深不见底的巨坑边缘,吕岩走向不远处的破旧木屋。

“李老头!”吱呀一声,推开有些滞涩的木门,吕岩探出脑袋环视着这个寒酸到有些可怜的狭小房间:“嗯,人呢?”

那么一点点的好奇瞬间抛之脑后,对于自家这位中年大叔的日常失踪事件,早已见怪不怪的吕岩挠了挠发痒的鬓角,转身关上房门。

在小到只能摆下一张床和一片沙发的房间里,心中还残存着一点躁动的吕岩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将袖内藏着的短刀重新塞进床下的狭小空间之后,无所事事的吕岩决定找点活干。

推门出屋,静静地站立在巨坑边缘,吕岩面对着西方的宁静夜空,深深吸气。

“嘿!”

昏暗星光下,堆积如山的垃圾丛中,闭目吐气的吕岩按照几年来每天演练的既定套路活动身体,旋脚,迈步,拧腿,下腰,沉身,出拳...

随着一式式的机械运动,尽情扭曲拉伸着自己身体的吕岩,再次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无比熟悉的暖流,由脐下三寸升起,渐渐漫流到全身窍穴。

对于窍穴这个词语,吕岩似懂非懂,只是从教自己修行的李老头那里得到过一些模糊的注解。记忆力强悍到可以过目不忘的吕岩,早就将散布在人身上的三百六十五个大小 穴位烂熟于心。

感受着那股时冷时热的气流在自己体内盲目穿行,吕岩的眉头渐渐皱成一团,让他感到苦恼的是,似乎连教他的李老头都不知道,这被上个纪元的人类称作内息的暖流,该如何行进。

“幸好,我还有它。”

睁开双眼,瞳孔中闪烁的细碎金光,在吕岩的有意指引下,摆脱了原本无序的轨迹,细数过去,总计七十二颗的耀眼金光团成一片,凝聚成一条细小蜿蜒的赤金龙影,在眼眶中甩尾盘旋。

七十二点金光,便是真实世界在下一秒钟延续出来的七十二个投影,凭借这自小便有的先知先觉,吕岩小心翼翼调动着周身窍穴里的内息缓缓行进。

会阴,尾闾,名门,夹脊,大椎,玉枕....

对修行之路有些迷茫的吕岩,就这样依着娘胎里带来的本能懵懂前行,涓涓气流回转全身,筋骨中一片酥麻的温暖让吕岩陶醉其中。本该惊险万分,动辄走火入魔的大小周天运行,放到天赋异禀的吕岩身上,不过只是一道稍微有些复杂的选择题,七十二个可能的错误答案被先知先觉的他一一排除,剩下的便只有通向终点的康庄大道。

周而复始,循环不息,临近尾声之时,吕岩脸上的轻松却突然转变成了踌躇不定,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内息运转全身。可那横亘在吕岩头顶的百汇大穴,却让他有些投鼠忌器。

眼中盘旋流转的金星变得有些摇摆不定,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吕岩针对这最后一步的预演都以失败告终,眼中曾看到的千百条行进路线,一个接一个的都被证实为是错误的结果。

“该怎么走?”吕岩低声自问,可面对着眼前这陌生的,茫然不可预知的未来,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唉...”

轻轻叹息,吕岩只能强行压抑着自己心底的不甘,御使着体内的暖流绕过百汇。在从来没有体会过惊喜与未知的吕岩看来,盲目前行和投机取巧一般的莽撞选择,是危险的,也是最愚蠢的。

哪怕不能完成书上所记载的圆满周天又如何?这种需养内息的法门在吕岩眼中,不过只是一剂枯燥生活中的调味品。当他厌烦了有着无尽烦扰的现实世界的时候,彻底放下杂念,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投入其中,这不过是一场吕岩为了获得片刻安宁的小游戏。

平心静气,这才是他几年来,持之以恒地修行动力。

西方,垃圾堆砌而成的高坡之上,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正静静地看向谷地中央。

寻常人感受不到的气场波动,以及围绕着吕岩身体旋转不定的耀目金光,在这位两鬓拜拜的中年大叔眼里,却有一种美到极致的错觉。

“哼!没想到神殿阶石上铭刻的那句话,竟然是那帮王八蛋嘴里所说出的,唯一准确无误的真实。”

抬起头,望向那广阔无垠的浩瀚星空,形容落魄到了极点的中年人脸上,却升起了一片无与伦比的圣洁。

“只有将自己埋到最卑微的泥土里,才有可能触碰到神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