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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将雏第20节(2 / 2)


  凌莫等了一会儿,见她没了后续,轻声“哦”了一声。

  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回应会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凌知咬唇道:“为什么不肯将实话告诉我?”

  凌莫笑了一声,说了与当初裴殊同样的回答,他很快道:“好了,明日就是宴会开始的日子,你也别在这提这种陈年旧事了,你既然回到了凌家,就是凌家的大小姐,那个女人虽然待你好,可是给不了你凌家的一切,你也别再想她了,她虽然不见了,可也不一定就是出事了,或许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好的,相公也有了儿女也有了,哪里来轮得着你来关心?”

  “可是……”凌知还要再说,凌莫面上却已经露出了不耐之色,凌知心里有些着急,但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说出口,对方也不过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而已。

  他们根本不明白对她来说谢青璃有多重要,他们根本就不明白。

  “大哥……”凌知一把按在凌莫的大门上,阻止他关门的动作,她固执的仰头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对我来说大哥是血亲,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人,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但是娘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把我拉扯大的人,对我来说,没有她我早就没有命活到现在了,你知道吗?”

  凌莫一怔。

  大抵是没有想到这小姑娘会想这么多,又或者没想到她的态度会这般坚决。

  凌莫对于这个妹妹也十分疼爱,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一声,开口哄道:“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你回去好好休息,你要真觉得那女人很重要,咱们就去找,等到这次宴会完了,我派人去帮你找,好不好?”

  凌知仍是没说话,倔强的瞪着他。

  凌莫算是怕了她了,连连又保证了几次,凌知这才终于肯回到房间去睡觉。

  。

  第二天,众人皆是早早的收拾好出了各自的房间。

  这对许多人来说算是三年来最重要的日子,众人自然皆是十分重视。凤名园中有许多下人早已等候在此,凌家兄妹二人出了院子之后,便被其中一名殊华楼的下人带到了后方一处阁楼当中。

  凌知二人到的时候,楼中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皆是江南各处的商贾世家首脑,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裴殊。

  凌知与凌莫在裴殊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旁边其余人也都渐渐落座,众人小声的交谈着,而在大堂正中的座上,空空荡荡,真正重要的人还尚未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知听着身旁裴殊小声的说笑,心不在焉的等着。

  旁人等的都是殊华楼楼主温玉书,但凌知所等的人,却是大将军陆京。

  突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楼中的交谈声小了下来,凌知将手中茶杯放下,抬目往外看去,便见在几名下人的迎接之下,大名鼎鼎的殊华楼楼主温玉书终于自外面走了进来。

  温玉书的相貌与凌知想象当中有些不同。他穿着一身素雅白袍,身形看来稍显瘦弱,执着一柄折扇在手,看起来就像是个熟读圣贤的书生,而非传说中天下最有钱的人。他相貌看来也不过三十来岁,白面无须,温文儒雅,身上泛着春风般和善的气息,倒是叫人莫名想要亲近。

  眼见温玉书前来,众人自是赶紧起身相迎,温玉书含笑让众人坐下,自己则在最中央的座上落座。

  一场盛会,便要开始。

  三十六家商贾都已经到齐,但在最角落的位置,还有个人未曾到场。

  那个人是凌知一直在等的人。

  座上的温玉书朝那处位置看了一眼,忽的站起身来,便要先开口。

  但就在此时,门外忽而多了一道身影,大将军陆京腰间佩着长剑,面色冷肃,乍然闯入楼中。

  第30章

  就在陆京出现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朝他看了过来。

  陆京与温玉书之间的旧怨,恐怕所有人心中都了然。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此番陆京前来,一开始便存着别的心思。

  但叫人惊讶的是,对于陆京的到来,温玉书看来十分平静。他甚至连眼神也没有任何波澜变化,只吩咐了身旁下人领大将军入座,这便站起身来,要真正开始这一次的殊华楼大会。

  陆京盯了温玉书片刻,却没有要入座的意思,只是倏地一笑道:“也亏得你能坐得住。”

  三年前,凌知是见过陆京的。那时候还是在秋风镇那间小院子里面,那时候的陆京没什么架子,看起来十分随和,凌知虽气他不肯娶谢青璃,却也再找不出他多么讨厌的地方。但时隔三年,再见到陆京,凌知却发觉此人与当初自己所见的陆京有了太大的区别。

  眼前的陆京浑身泛着一股子冰凉的煞气,在这楼中显得格格不入,只叫人看得遍体生寒。

  谁也不敢得罪这位大名鼎鼎的大将军,然而众人也没人愿意得罪了中央高座上的殊华楼楼主温玉书。

  一时间气氛不禁沉了下来。

  倒是温玉书先笑了起来。

  温玉书的笑声朗然若金石相撞,一瞬之间缓和了楼内紧张的气氛,他往前走了过来,几步来到陆京身前,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陆将军,温某说过,陆将军想要来殊华楼,温某随时欢迎,只要你莫要再提一些叫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

  “那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陆京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与温玉书相比显得冷淡了许多,“不过我也记得我说过,殊华楼一日由你作主,我就一日不再踏足此地。”

  这话听得众人皆是皱眉。

  那边温玉书无言的与陆京对视,这边裴殊禁不住小声的与凌知低语起来:“你还记得我那日在马车里与你说的吗?”

  “嗯。”凌知自然是记得那天裴殊说过陆京与殊华楼楼主温玉书之间有一段恩怨,但现在看来,这一段恩怨似乎比之她所想象的还要严重,她压低了声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殊道:“我是否跟你说过,温玉书本不是殊华楼的楼主。”

  凌知一怔,摇头:“没说过。”

  裴殊无声的笑了起来,眼里有些看热闹的兴奋之意,接着又道:“殊华楼究竟是由谁创立的,我也弄不清楚,但真正让殊华楼走进众人视线的,是个它的上一任楼主。”

  “上一任?”凌知一直未曾听说过这些故事,这些故事对于她来说也太过遥远。

  裴殊点头又道:“十来年前,他掌管殊华楼的时候,恐怕年纪比我们还小。”裴殊说到此处,眼神中也露出了难得的敬佩之情,“那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天才,可惜我们没能够早出世几年,否则便能够亲眼见见那样的天才了。”

  凌知闻言立即明白了过来,那边温玉书与陆京小声的交谈着什么,依旧是剑拔弩张的架势,她不由低声问裴殊道:“那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