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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的提问,女生忽然抬起头,从蓬乱的头发下面露出两只鼓涨的眼睛:我看到他在和蟆拐说话!

  他是谁?张三寺忍着痛问道。

  他是我是我是他在和我说话,我在和他说话女生的声音渐渐模糊,意识看起来也越发混乱。

  说话,聊天,杀了,死了,杀了,说话,嘻嘻嘻嘻嘻嘻嘻

  女生摇摇晃晃,一条猩红的舌头猛地从她黑洞洞的口中弹了出来,唰啦啦朝姜霁北舔去!

  与此同时,池闲一个手刀,直接劈在了女生的后颈上。

  女生两眼一翻,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落地,人也倒在了地上。

  池闲没有接住她的意思,先一脚把菜刀踹远了。

  女生则面朝下地倒在地上,弹出去的舌头伸得老长。

  她死了?丁慧害怕地问。

  她昏了。池闲冷静地说。

  她疯了。姜霁北做出总结。

  她肯定看到了什么。覃斯文补充。

  那她的舌头,咱要塞回去吗?张三寺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弱弱地问。

  第39章 上路(10)

  他们没能等到女生说出真相。

  等覃斯文和张三寺把她的身体翻过来, 才发现女生的舌头已经连根断掉了,嘴里全是鲜血。

  没一会儿,女生便气绝身亡。

  村民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吱声。

  只剩我们四个体验者了。覃斯文推了推眼镜, 神色凝重地说。

  死了四个体验者和三个村民。姜霁北蹙眉,做出总结,接下来一定还会死人。

  我们该怎么办丁慧捂住脸, 几欲哭出声来。

  韦业完全慌了:现在也不晓得是谁杀了他们, 邪门得很, 就好像有鬼一样

  会不会是韦老四干的?张三寺忽然问, 先是小女孩在他的灵堂前被上身,接下来就开始死人。

  你们还记不记得八姨说的话?覃斯文提醒他们, 她说, 韦老四头七那天可能会借尸还魂。

  张三寺拿着自己的手机,打开拨号页面:所以现在还是没人能联系上八姨吗?有没有八姨的联系方式?

  村民们一片沉默, 没有人说话。

  八成是跑了。姜霁北抱起胳膊, 冷笑一声。

  一个村民忽然盯住韦一心,大声质问:喂,韦一心,你八姨没跟你联络吗?

  众人的目光立即刺向韦一心。

  韦一心一个哆嗦,畏畏缩缩地否认:没有

  你们该不会串通好了吧?那个村民并不相信, 是不是你们两个法师搞的鬼?是不是想要钱?

  韦一心连连摇头:我哪里敢啊

  别为难小孩。姜霁北看了韦一心一眼,开口阻止。

  池闲没有理会众人之间的猜忌,冷声问:所以,这个女孩子看到的人,到底是谁?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池闲问到点子上了。

  也没说是男是女啊。丁慧为难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张三寺想了想:我寻思是八姨。

  我觉得是韦老四。覃斯文推测。

  我觉得池闲顿了顿,忽然伸手指向韦一心, 是他。

  姜霁北讶异地挑了下眉,嚯了一声。

  啊?见池闲突然冲着自己来,韦一心吓了一跳。

  他急红了脸,为自己辩解: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啊!再说了,我怎么可能跟蟆拐讲话嘛!

  张三寺发话了:刚才还说别为难小孩呢。

  韦业也给韦一心做证:韦一心今天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哪可能嘛。

  丁慧也说:对啊,他怎么可能

  见有人帮韦一心说话,池闲没有坚持。

  他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淡淡地说:回去吧。

  唉,来电了再收尸吧有人叹了口气。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借着电筒的光,大家沉默地朝韦业家的方向走去。

  望着韦一心单薄瘦弱的背影,姜霁北挨着池闲,低声问:你怀疑他?

  嗯。池闲应声,小心为妙。

  好。

  回到韦业家,没有灯光的灵棚里气氛有几分诡异。

  白色的蜡烛在堂屋里燃着跳跃的火光,给坐在灵棚里的人们拉出一道道薄薄的影子。

  韦业看不下去,从屋里翻出了一盏应急灯,灵棚这才有了一些灯光。

  但依然瘆得慌。

  汪汪汪汪汪!

  没有路灯的夜色里,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犬吠。

  众人原本就绷紧了的神经差点断掉,齐刷刷朝院门望去。

  只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从远处朝他们狂奔而来,犬声也越来越近。

  他一边疾行,一边大声呼喝什么。

  距离隔得有点远,大家只知道他在嚷嚷,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们村狗还追人的?张三寺转头问韦业。

  覃斯文皱着眉,借了手电站在路上往路口照了照。

  那个人已经跑远了。

  好像是阿东。韦业仔细辨认着那人的背影,不太确定地说,他家养有狗。

  稀奇啊,这么晚了,还带着狗夜跑。张三寺说。

  自从回到韦业家,姜霁北就一直没说过话。

  他挨着池闲坐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上了这个岛后,他几乎没有休息过。

  此时此刻,姜霁北突然觉得大脑有些疲惫。

  池闲觉察到他的疲态,主动让他靠着自己:眯会儿?

  嗯。姜霁北把头轻轻搁在池闲的肩膀上,合上眼皮,闭目养神。

  众人在灵棚里坐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早起的村民发现,有个人在村口的大树上吊死了。

  听到呼声,韦业带着众人急匆匆往村口赶。

  是阿东!看清那人的脸,韦业脸都绿了,他半夜不是还好好的吗?

  准确来说,阿东不是吊死的。

  他被肢解了,每一个尸块都被一根麻绳单独挂在树枝上。

  黑黄的皮肤上泛出灰黑色的尸斑,鲜红的血点缀绿色的树叶,像极了色彩缤纷的圣诞树。

  看到这一幕,丁慧冲到路边,弯下腰哇一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