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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在喀什落下了智齿(2 / 2)


  殷延把准考证往桌上一丢:“又不在一个考场。”

  “不是,那我们也很近啊,我们可以一起去。”离的近也是缘,还一个考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要是我们酒店住的房间也离那么近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来找你。”

  “我真的忍不住想敲你,找我干什么?”

  缪言仔细想了想,好像什么也干不了:“那也没什么必要,不过离得近我们可以说早安。”

  “我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殷延摸了摸他的鼻子。

  缪言心里一惊,不会在这种时候出事吧。“我靠你别吓我。”

  殷延故作深沉:“我怀疑…”

  缪言靠近了一点:“怀疑什么……?”

  “我怀疑我和陆佑飞抽不到好房间。”

  缪言长吁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想到是这个。”

  “房间不是大事吗?”

  “你纠结也没用啊。”到时候发房卡的时候才知道呢。“你纠结这个还不如纠结我们毕业去哪旅行。”缪言好期待他们的毕业旅行。

  殷延的眼光忽然闪烁了一下:“你想去哪?”

  说到这个缪言就来劲了:“我想去西北,我们到时候租房车去西北,去喀什!”

  “为什么是喀什?”

  “因为…”缪言有点出神:“那里很美,我们要一起去看,去走。”

  殷延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天回去,殷延搜了好多好多喀什的照片,喀什的雪山和落日,喀什的古城和水果摊,他又看了一遍又一遍,幻想如果是他和缪言站在湖边,那他们会如何?像是要刻在他的心里,殷延的指尖描摹着雪山的轮廓。

  然后那天,殷延做了个梦。

  梦到他把智齿落在了喀什。

  高考来得很快,出征仪式的那天,天气暴热,太阳已经变得毒了起来,校领导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说,缪言一手拖行李一手拿风扇躲在殷延后面。

  “早知道不穿黑色的衣服了我现在感觉像个火球。”缪言拿手捻起粘在她额角的碎发往后别。

  她抬头就能看到殷延后脖颈上滑落的汗和白T因为湿而贴上的背肌线条,微微侧过,白净的俊脸上也沾上了汗,他不耐烦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打开瓶子喝了口水。

  缪言啧了一下嘴,他的香味好明显。

  “祸水。”

  殷延朝她看了一眼,把水瓶递了过去:“我没听清。”

  缪言接过水瓶喝了一口:“夸你呢。”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啊。”殷延咧开嘴朝她笑。

  “你也不紧张。”上面校长的宣讲又臭又长,就放他们在下面被暴晒,缪言又往殷延背后躲了躲,脸都快贴到汗湿的短袖上。

  靠,怎么闻着更香了。

  “怎么会不紧张,我装的。”殷延觉得不自在,他背后都是汗,缪言就毫不避讳地靠了上去:“全是汗,很臭,你不嫌弃啊。”

  “香的,不嫌弃,你帮我挡挡太阳成吗?”缪言快被烤焦了。

  台上还不结束,殷延也开始焦躁起来,他也讨厌这样的夏天。

  “同学们,高考加油!”校长铆足了劲吼了一声,下面全是学生激情澎湃的呼声。

  “靠终于结束了。”缪言抓着行李箱就往前面跑,她要立刻上大巴去酒店。

  殷延跟在她后面,视线不由被她随意晃动的马尾给抓住,女孩意气风发的样子,毒辣的太阳都只能是陪衬。

  好想好想,好想和你一起去喀什。

  那叁天很平常,说平常也就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有的一切都风平浪静的,不过也有可能是老师把他们的手机收了上去的缘故。

  但也有特别的。

  缪言和沉迷抽到了大房间,顶层落地窗豪华大套房。殷延和陆佑飞住在她们楼下,不算大也不算小。那天缪言有点小感冒,为了防止第二天影响到考试,她睡前泡了杯感冒药。

  拿高脚杯泡的。

  “你懂这种感觉吗?”缪言晃着她手里的高脚杯,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底下街道的灯红酒绿,就好像她已经功成名就,视功名利禄为浮云,像菩萨一样看着世间种种。

  沉迷在吹头:“你少给我演,喝你的药吧。”

  缪言朝沉迷翻了个白眼:“你懂不懂情调?”

  “是装逼。”

  “那我也是装给你看的。”

  而就在第一天考试的前个晚上,滕芝突然给缪言送了小球藻和晶石,特别是晶石,滕芝说这个晶石会给人带来好运。缪言倒是觉得受宠若惊,平时她也厚着脸皮找滕芝帮过不少忙,最后送东西的却是她,缪言忙着谢谢,滕芝却笑得很灿烂:“高考加油!”

  当天晚上缪言就把小球藻养了起来,放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上,晚上睡前也看着它。

  她的行李箱里还有梅新灵和殷延塞给她的巧克力,不是榛仁的全是梅新灵塞给她的,可她最喜欢吃榛仁的。缪言看着好大一堆白巧黑巧抹茶,其实她还是很开心的,暗地窃喜,却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模样。

  那叁天,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绕着她转,酒店的饭菜很好吃,房间里的床很软,她睡的很香,考试的题目也很正常,出卷人没想着要为难他们

  在酒店自习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那只和她十指紧扣的手,躲在桌布下,也不管巡逻的老师看没看见,只是这样握着,缪言都很安心。

  考试的路上,他们肩并肩,在排队进考场时,隔着两天队伍,他们也能捕捉到对方,给对方一个笑眼和无声的加油。

  缪言走路还是有点慢的,所以她抢不过同桌吃饭的人,殷延每顿先去一步帮她抢好。

  如果还有,就是在自习结束回去睡觉,人潮挤进电梯的时候,她和殷延紧紧贴在一起的火热年轻躯体,他们喜欢在拥挤的电梯角落里紧紧挨着,然后相视一笑。

  “晚安。”殷延比着口型。

  缪言抬头:晚安,亲爱的。

  和第叁天结束后那张殷延交给她的动态码卡。

  他说:“缪言,我的牙齿好像有点痛了。”

  “帮我填,你知道的。”

  “不要等我。”

  分别的时候,他抱她抱得很紧,耳畔的呜咽声,缪言知道肯定出事情了。

  “好像一场…梦。”窗外树的影子映在对面教学楼的落地窗上,缪言竟有点恍惚,分不清这树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

  “缪言,别发呆啊,老师刚刚讲什么,我没听。”蒋斯礼胳膊肘捅了捅看着窗外的缪言,她经常这样发呆。

  “哦,刚没听。”她拿起手机拍下了那面玻璃窗,又习惯性地点进那个头像,想发点什么,却又倔着不想发,点进朋友圈,最后叁条动态停留在今年的六月九日。

  第一条:大步向前走。

  第二条:我爱你,缪言。

  第叁条:我喜欢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