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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2 / 2)


  孟连生终于是被这巨大的动静吵醒,浓长的睫毛眨了眨,双眼缓缓睁开。

  小孟,你醒了?是不是外面吵到你了?

  孟连生似乎还有些混沌,眼皮子微垂,目光落在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上,然后才缓缓摇摇头。

  小孟!二公子!杜赞从外面跑进来,手中端着一盘子烤熟切好的羊肉,小孟一直没吃饭,我拿了点羊肉。

  沈玉桐低声道:我扶你起来。

  孟连生:嗯。

  将人扶起来后,沈玉桐原本是要喂他,但孟连生已经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拿过一块烤羊肉慢条斯理啃着,约莫是真的饿了。

  他想了想,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在他口干时,将杯子送到他口边,孟连生就着他的手,喝两口水,然后朝他弯唇一笑,是惯有的纯良无辜笑容。

  还疼得很吗?沈玉桐问。

  孟连生摇头:不疼,二公子不用担心。

  杜赞道:那么长的箭簇扎进骨头里,哪能不疼?我这身上只是皮外伤都疼得厉害呢。说着叹息一声,要不是小孟你掩护我,我今天估计也和东哥一样,死在山上了。

  孟连生又吃了一口羊肉,淡声道:杜赞大哥,人死不能复生,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也别太难过。

  杜赞红着眼睛道:我跟了东哥七八年,看到他好好一个人来,回去却只能是一把骨灰,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不过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把脖子悬在刀刃上,我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

  沈玉桐一听他说脖子悬在刀刃上,心中就狠狠一个激灵,赶紧道:小孟杜赞,我看你们回了上海,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别再干这些危险的事了。

  杜赞却是苦笑一声,道:二公子,你身在锦绣堆里,背靠大树,不懂外面的腥风血雨。如今这世道,我们在外面打拼的,要是老老实实,别人就不会让我们好过。

  沈玉桐皱眉,忧心忡忡地看向孟连生。

  孟连生抬起眼皮子,黑沉沉的眸子对上他,点头道:二公子放心,我其实就是在码头做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沈玉桐知道他与杜赞到底不一样,微微舒了口气。

  因为孟连生和沈玉桐在这次狩猎被偷袭事件中,立下大功。养伤的这些日子,桑吉顿珠父子每日都差人送上各种各样的补品,鹿茸虫草人参换着花样做给孟连生吃。

  孟连生年纪轻轻,原本身体底子就不错,在山上流失的血,在大补之下,很快补了回来,不过十来天,连带脸颊都圆润少许,气色更是好过受伤之前。

  只是肩膀上的伤,还是得一点一点愈合。

  土司府虽有奴仆,但沈玉桐不想假他人之手,非得自己亲手照顾他。好在孟连生只是肩膀受伤,除了宽衣和洗澡不大方便,生活自理没什么问题。

  先前怕伤口碰水,沈玉桐都是打了热水,替他擦身。待养了十来天,见他被土司府送来的各种补品,补得唇红齿白,料想没有大碍,便找到浴盆,让他好好洗了个澡。

  二公子,我自己来吧!

  脱光了在浴盆中,与坐在床上到底不大一样,孟连生有点不太自在地开口。

  沈玉桐失笑:你还害羞了?都是大男人,又不是没坦诚相见过,别乱动,小心水弄到伤口。

  孟连生双手搭在木盆边缘,身子微微僵硬,却老老实实没有再动。

  实际上他并非真的害羞,而是这些天因为总是进补,补得过头,补出了一身邪火。

  他是正常的男子,有着正常的欲望,但平日完全可以掌控身体的欲望,从不会让自己在沈玉桐面前露出丑态。

  可此时泡在温水中,当沈玉桐拿着毛巾的手,在他身上滑过时,一旦肌肤相亲,那邪火便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

  及至沈玉桐开始为他清洗身下时,那邪火更是不听使唤地一骨碌往下涌去。

  沈玉桐原本是在专心给他洗澡,屋内又只点着一盏松油灯,光线昏沉,他一开始并没在意,然而手上不经意传来的触感,让他不不得不去注意到孟连生身体的变化。

  他望着暗影中的一柱擎天,手上的动作一时顿住。

  孟连生见他停下动作,分明是发现他的反应,赶紧侧过身,身子也微微蜷起,试图将自己的丑态掩盖。

  沈玉桐摸摸鼻子抬头,借着油灯昏沉的光,见他从脖子红到耳根,简直像是快要滴出血一般。笑道:小孟这是长大了啊!

  因为对方比自己小上几岁,又心性单纯,他总忍不主将他当成孩子,但其实十九岁也并不算太小了,至少在生理上,已经是一个彻底成熟的男子。

  但沈玉桐因为知道对方没碰过女人,虽然他身体已经成熟,但依旧坚信他还不懂人事。于是像一个谆谆教诲的兄长一样,和声细语道:小孟,你这样很正常,说明你长大了,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不用难为情。

  孟连生背着他不说话。

  沈玉桐闷笑了声,又低声道:需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处理?

  孟连生点点头,又用力摇头。

  沈玉桐被他鹌鹑一样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绞帕子,给他擦干了肩头和背上的水,道:那我出去了,你自己处理。

  孟连生细弱蚊蝇般地嗯了一声。

  沈玉桐起身,走到木门边,伸手握住门栓准备开门时,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浴盆里的孟连生已经微微直起身,年轻的身体,笼罩在朦胧的灯光和水汽中,有种失真一般的美感。

  那线条流畅的肩胛骨,在抬手时微微浮动。

  沈玉桐的喉头也本能般随之滑动了下。

  他打开门走出去,并没有走远,静静站在外面望着天空的圆月。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但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当屋内一声低低的呻\\吟传入耳畔。

  好像更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

  第40章、第四十章 拥抱

  孟连生自认在沈玉桐面前出了回大丑,再见到土司府的人送来鹿茸人参之类的补品,简直是如临大敌,无论如何都不再享用,每日只拣粗茶淡饭吃。

  只是,他的邪火是被成功镇压,沈玉桐心中却好像有一团小火苗在蠢蠢欲动。晚上躺在床上,只要孟连生不经意地碰到他,或是睡着时手腿无意识搭在他身上,那团小火苗,就跟被添了油一样,若不是刻意压制,只怕会星火燎原变成熊熊烈火。

  他不是单纯懵懂的孟连生,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不愿也不能多想,尤其对上孟连生那双如清泉一样纯净的黑眸时,更觉只要想一想,都是一种罪恶。

  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很清楚。

  他可以自己沉沦,但不能引诱白纸一样的孟连生堕落。

  孟连生对于沈玉桐微妙的变化,似乎浑然不觉,仍旧每日与他形影不离,看到好看的,吃到好吃的,都要马上来叫他,张口闭口二公子,看到有姑娘上门,依旧打太极一般将人拦下。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孟连生肩上的纱布换了几次后,彻底拆掉,只剩一个新鲜的红色伤疤,昭显着他曾经历过的危险。

  杜赞也渐渐从孙志东死亡的悲痛中走出来。他是一个完美的手下,忠诚勇猛执行力强,也颇有几分机智,但因为当惯了手下,习惯了听令行事,早忘记什么叫做主见,一旦没人吩咐他命令他,他就跟个迷路羔羊一样,全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没了孙志东,他几乎是本能地每做一件就去问孟连生。

  等到孟连生终于通过顿珠的帮忙,成功让桑吉土司将三片烟园的烟土全交给立新后,杜赞彻底将孟连生当成了主心骨,取代了孙志东在自己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