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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花时第46节(1 / 2)





  刘父涕泪交加,揽抱妻儿。

  “益昌, 你……你老了。”

  “阿言, 为夫这些年无不思念你们母子啊。”

  父母流泪倾诉, 他们的言语三句不离刘弘,刘父将刘弘从头到脚打量,欢喜说:真乃吾儿。梁虞在身后小声催促刘弘:快上前拜见。

  刘弘上前一步,对刘父行拜礼,唤他阿父。

  刘父激动地将刘弘搀起,他拍拍刘弘的肩, 声音哽咽说:“孩儿,这许多年受苦了。”刘弘眼眶泛红,噙泪。

  一路上,他有许多事想问刘父,但是真见着面了,又都说不出来。

  刘父一手执刘母,一手执刘弘,带着两人进入府内。

  一家三人在堂上落座,梁虞侍坐在旁,讲述如何寻觅到刘家母子,更多是刘父和刘母对话,刘弘只有问到他时,他才会说话。刘弘打量堂上的屏风,案席及侍女们精美的服饰。他兴趣索然,只觉有些茫然。这一路上,他意识到自己是位大官之子,也见识了贵族们奢华的生活,他不再为身处于雕梁画壁中而惊诧。

  不知道刘父和刘母当年如何相识并婚配,看他们今日亲昵、欢喜的样子,刘弘欣慰想,母亲得到了圆满,和自己所爱的丈夫团聚。

  一时思绪,未留意父母谈了什么,就听梁虞接话说称赞:

  “公子武艺超绝,能骑射、使刀,路上曾遇盗寇,多亏公子才得脱身。”

  刘父听得惊喜,询问刘弘:“阿弘,真有此事?”

  “回主君,臣随涞里游缴学弓箭与刀法。”

  刘弘言谈举止受过庄扬的“调教”,丝毫不像一位乡下人。

  “不愧是吾儿!”

  刘父击掌,他看着刘弘的仪貌,本就相当的喜爱,又见这孩子言谈举止像位世家子,且懂武艺,这份喜爱便有十成。

  在未见刘弘前,刘父担心带回的是一位憨厚的庄稼汉——虽然无论这孩子怎样,也都是他的儿子,他必要厚待。

  “来人,速给我妻儿更衣梳洗!”

  侍从听闻主人命令,过来服侍。刘母由两位侍女拥簇,刘弘这边则被数位侍从和仆役围绕。

  众人都长眼睛,这对乡下来的母子,深受主君喜爱,他们分外殷勤。

  刘弘被一群人拥进一间宽敞、考究的寝室,侍从拿来衣物,服侍他沐浴。

  泡在热水中,这一路的疲乏得纾解,刘弘仰躺望着帷帐外模糊的光与影,今日所遭遇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仆从为他擦洗、搓发,十分舒适,让人有些晕晕欲睡。

  享用这宽敞的浴室,数位仆从,刘弘并不觉得惊喜,他知晓这将是他以后的生活,他会很快适应。

  虽然以往只在一人面前,袒露过身体,此时刘弘从水中站起,面对的是唯唯诺诺的仆役。立即有人过来帮他擦拭身体,搓干头发,有人拿来衣物,一件又一件。轻柔舒适,是绮罗绸缎,最贴身的是素白的丝绸,而后又穿上二层,最外层是一件锦袍,暗红衣色,有着繁复瑰丽的图案。

  刘弘跪坐在案前,由一位侍女为他梳编发髻,这侍女手相当巧,先是编发而后是盘,并以暗色发须固定,再别上一件玉制的发饰。侍女双手捧铜镜照刘弘,刘弘看到镜中的自己,有几分陌生,往时在竹里,他的发不过随便束起,没有任何讲究,而这位侍女,编了很复杂的发型,很精致。

  这对刘弘而言是件有趣的事,他以往不曾去留意,一个发型便可以改变一人的风貌。

  “主君设宴,请公子随臣前去。”

  一位冠式有别于仆役的男子,庄穆过来邀请。

  “知晓了。”

  刘弘任由仆人为他整理衣襟,他则自己佩戴上庄扬赠他的组佩玉,他摩挲玉板和玉牙,心情颇为忧郁。

  当他抬起头,看向使者,他的神色已如常,他抬手示意使者领路。

  两人走过长长的过道,来到一处厅室,里边设宴歌舞,宾客许多。刘弘一出现,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刘弘从容前行,听从使者引领,在刘父身旁落座。

  刘父身旁坐着两人,一是刘弘;一是刘母。刘母盛装,貌美出众,再瞧不出一丝农妇的气息。

  刘父起身告知宾客,他寻得当年留在益州的妻儿,说时感慨泪落。宾客早知晓这事,纷纷举酒祝贺。

  “这便是吾儿阿弘。”

  刘父介绍刘弘,刘弘站起向众人行礼。刘弘仪表堂堂,英气不凡,众人称赞、交语。

  刘弘落座,不交一言,也未动酒食。他站起行礼时,扫视过众人,见得一张席位上,坐着一位美艳的女子及一位十一二岁的男孩。

  果然,刘父将男孩唤起,说:“无疾,还不过来拜见你主母、兄长。”

  男孩这才站起身,走到刘母跟前行拜礼,刘母端详他,是位清秀白皙的孩子,温语:“起来吧。”男孩这才仿佛卸下重任,又走到刘弘跟前,要行拜礼,被刘弘搀住,刘弘说:“弟弟无需行此大礼”,男孩抬眼看着刘弘,显得不安。

  只是一个照面,刘弘看得出来,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文静、腼腆。

  这倒也好,难得一家团聚,他实在不愿有至亲因为嫉恨他,而给他和母亲惹麻烦。

  刘父见得这情景,相当满意,招呼宾客畅饮。

  酒宴后,刘弘被刘父留下,陪着刘父在空寂的院中行走。刘父跟刘弘讲述当年离开他们母子的事。年轻时与妻儿分离的无奈,及这些年的握有兵权后,心中的野心。刘弘倾听话少,刘父拍拍他肩膀,笑语:“就连寡言也像为父,这亲生的错不了”,刘弘望着漫天星光说:“阿父,孩儿愿效犬马之劳。”

  “能不效劳吗,这可是家业。阿弘矫健英武,不如明日,就授你个将军。”

  刘父这多半是说笑,刘弘也才十六岁,部下可不服。

  “臣还是从士卒当起,得战功后,再提拔不迟。”

  刘弘虽然觉得这就要上战场,可有些匆促,不过他乐意瞧瞧军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