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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2)





  可是,平西为什么要降远南?便是李有洛败了,平西王室中又不是没人了,他们还有那么多兵马,整合起来再打就是,即便一时打不过,周遭的辽东、燕、随也不可能坐视不管,远南本来就强,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南吞下平西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们或攻侧翼,或直捣后方,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帮平西将远南阻在平西王城之外。各方势力牵制之下,平西不是没有立足之地,何至于这就惧了远南十六万大军?

  退一万步说,便是平西真的要降,降谁不好?为何要降刚刚杀了平西王的远南?就凭于闲止手上有李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于旻止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平西降了远南分外匪夷所思?你在想,辽东、燕,还有随,为何眼睁睁地看着远南夺下平西而不出兵拦阻?”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我愣道。

  于旻止点头,难掩得意之色:“你二哥朱焕率兵去夺了被燕占领的邛楼,慕央的大军突袭了辽东以南的汾水渡,燕与辽东要忙着应付你们随军,自顾不暇,自然没法来管平西的闲事。平西孤立无援,便只有降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眼天色:“昌平公主快些命人收拾行囊吧,还有半个时辰就该出发了。”

  言罢,向我行了个礼,迈步离开了。

  已近午时,日光亮得耀目,我顿在原地,半晌挪不动步子。

  平西战乱,远南兵临城下,刚好这个时候,随突袭了燕与辽东。

  真是巧。

  真是巧!

  绣姑从旁扶了扶我:“公主,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注视着天野尽头,极北的方向:“你说,我二哥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候去抢邛楼?”

  “邛楼是北疆重镇,却被燕人占领,焕王爷自然要想办法夺回来。”

  我摇了摇头,低低笑了一声:“不,因为我。”

  “公主?”

  “是我拼了命让于闲止把卫旻放走,拼了命给二哥带消息,说燕与辽东暗中结盟,恐会与平西厮杀,让二哥撤出裕城,作壁上观,等时机成熟了,再坐收渔翁之利。后来燕、平西、辽东厮杀成一片,二哥听了我的劝告,没有去淌这摊浑水,看燕战至力竭,这才趁机攻取邛楼。”

  “可是,这对随来说,并无坏处啊。”绣姑道,“燕的确与辽东结了盟,焕王爷即时撤出,没有陷在厮杀中,还有希望夺回北疆重镇。”

  是没有坏处,可是……

  我又问:“你还记得,当日十六是怎么打听到燕与辽东结盟这个消息的?”

  绣姑道:“十六的耳朵好使,那时随兵与关押处与燕兵相邻,是远南军审燕兵时,十六隔墙听到的。”

  “他耳朵既这么好使,连这么机密的消息都能打听得到,为何却是一问三不知了?他不是很得虞倾重用吗?为何连二哥攻打邛楼慕央突袭汾水渡的消息,也要那于四公子来告诉我?”

  “公主的意思是……十六有问题?”

  “十六才十七岁,身世清清白白,怎么会有问题?”

  我沉了口气,“我的意思是,燕与辽东暗中结盟的消息,也许是远南军,不,于闲止故意让十六知道的。”

  “公主是说,那于世子故意让人将燕与辽东暗中结盟的消息透露给十六,十六情急之下,告诉了公主,公主担心随军与焕王爷的安危,千方百计地请于世子放了卫将军,于世子将计就计,放了卫将军,让他将这个消息带给焕王爷。焕王爷得知是公主之意,深信不疑,当下便从裕城撤兵,等燕与平西战至力竭,率兵去抢被燕夺下的邛楼,以至于而今远南兵临城下,燕与随都无暇顾得上平西,只能眼睁睁看着平西落入远南之手?”

  我点了点头,半晌,又道:“还远不止这些。”

  心潮起伏不定,我抬步欲走,一时竟没能稳住身形,险些跌倒。

  绣姑将我扶住,担忧地问:“公主,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刚抬头,不想竟被泼洒而下的正午秋光耀了目。

  秋光像一根根鲜亮的芒刺,直要扎入我脑海里。

  我的头疼起来,问绣姑:“我们刚到行宫那日,李嫣儿是不是来见过我?”

  绣姑道:“是,但是被那于世子回拒了,以后再没来过。”

  眼下于闲止已率着大军起行,行宫这里即将整军,正是好时机。

  我道:“我们去见李嫣儿。”

  第113章 今我来思 08

  临近李嫣儿屋院门口,我缓下脚步,对绣姑道:“于闲止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怕是我眼下逼问李嫣儿,也什么都问不出。”

  绣姑道:“公主要问嫣儿郡主什么?”

  “近两年前,月凉山守将梁亥谋反,萧勇与七万随兵深陷北漠,我二哥要去月凉山突围,却来不及从南调用兵力,于闲止于是归还手上的四万辽东精兵,解了大随的燃眉之急,但以此作为交换,他从宫中带走了李贤与李嫣儿。于闲止心深似海,一步百思,绝不会做赔本买卖。依眼下的状况看,他为什么要换走李贤,我大约已能猜到,但我……”

  我说到这里,心间一时滞涩,平复了一阵,才道:“还有另一桩是不确定,不……敢确定,想找李嫣儿求证。”

  绣姑道:“那公主可有办法让嫣儿郡主开口?”

  我沉吟片刻,点头:“李嫣儿不愿说不要紧,李贤天生痴钝,毫无城府,只要能先让李贤开口,借此猜出大概逼问李嫣儿,她便只能坦然相告了。”

  我看了眼天色,正是午时,“李贤每日要服三回药,待会儿你自去膳房,在李贤的药汤里做些手脚,只要能将李嫣儿引走片刻即可。”

  绣姑道:“公主放心,绣娘知道该怎么做。”

  行宫内外又响起号角声,还有一刻就该起行了,我刚步入院门,就见李嫣儿在屋前催促:“药汤熬好没?”

  一名婢女答:“回郡主,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