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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眉梢点花灯第185节(2 / 2)


  “今日在此立诺,从今往后,本宫的朝堂,必然清正明法,坦荡如砥,不袒护贼人,不愧对忠良,不妄断因果。”

  不让这二十多年来,从明隐寺里,他的第一声啼哭起,所有错位的是非,被摒弃的善恶,所有的辜负与错付,挣扎与堕落重现。

  一切由他起,便由他而终吧。

  程昶从金銮殿出来,天际晴得一丝浮云也无。

  他本来是打算立刻去西山营的,贺月南所说“三个黄昏”总让他不能安心,他不知道第三个黄昏过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想着先去见云浠一面,奈何今日刚交了权,御史台那边还有要务要处理。

  程昶思来想去,唤来一名禁卫,吩咐道:“你去西山营寻云麾将军,请她沿着官道往绥宫来。”

  他处理完事务便去与她碰头。

  禁卫应了声“是”,匆匆走了。

  陵王的通敌案与谋反案是大案,其中又囊括许多小案,近日三司为审这些案子,各处都是一片忙乱,卷宗堆积得到处都是,成日都有证人、要犯,到部衙来接受审讯。

  程昶刚到御史台,便见两名衙差押解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去往囚牢。

  这个道袍人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惶恐四顾。

  程昶看他一眼,隐约觉得眼熟,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于是唤来一名小吏过问。

  小吏道:“此人是原中书侍郎单文轩单大人请的道人,据说占卦极准,单大人十分信他。陵王起兵的时候,单大人曾找这道人给陵王占卦,这道人便说陵王此行会遇到厉鬼,血煞,大凶。”

  “单大人还交代说,这道人一直称,两年多前,世子殿下您落水也是陵王害的,陵王因此招来厉鬼,这才缠得他至死不休。”

  “大理寺的计大人与刑部的刘大人都认为这道人一派胡言,不愿审了,所以把他打发来御史台的囚室里关着。”

  程昶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愣。

  他没有去计较这道人口中的“厉鬼”是不是指自己,只觉得奇怪,这么一个道人,他为何会觉得眼熟——他来大绥至今,从不曾跟道人打交道。

  程昶这么想,便这么问了:“这个道人,我怎么像是见过的?”

  小吏听了这话,也是纳罕,正好公堂里有一名御史在查此案,听了程昶的话,过来回禀道:“世子殿下或许曾在白云寺见过他。”

  “白云寺?”

  “是,白云寺,观音殿。那里的平安符很灵。这道人只是目下穿着道袍罢了,从前却是白云寺观音殿的僧人,专为人开光平安符,到底是信佛还是信道的,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他说他信的是天道。后来世子殿下在白云寺失踪,那观音殿也被官府查封了,这道人这才离开白云寺,从此跟着单文轩单大人。”

  御史这么一说,程昶便想起来了。

  是了,他第一次堕崖前,曾在白云寺的观音殿里为云浠求了一枚平安符,他堕崖后,这枚平安符也随他回了二十一世纪。

  后来他就是通过这枚平安符在杭州郊区的山上找到了老和尚,得知了自己“天煞孤星,一命双轨”的宿命。

  方才这御史说这道人“到底是信佛还是信道的,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他说他信的是天道”。

  贺月南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师门谈不上,我们其实与大多普通人一样,信天道,信因果缘法。”

  程昶正是愣怔,忽见一直在御史台的等他的吴大夫从里间公堂里出来了。

  他满头大汗,手里握着一卷医书册子,脸色有些发青。

  程昶知是他是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遂命周围的官吏:“你们先下去吧。”

  待众人走后,吴大夫走上前来与程昶一拱手,稍缓了口气才道:“禀殿下,小的……小的似乎知道殿下身上的斑纹是何物了。”

  他将手中的医书册子递给程昶。

  册子的一页画着一具尸身,尸身上的后颈、后腰,手肘的肘部,都有斑纹。

  “人……人死之后,通常会在身体的低部,即血流淤积处,出、出现尸斑。小的……小的今日在御史台,无意中看到一份卷宗里的尸身画像,对比医书上所指,出现尸斑的地方……与殿下身上,大致无异。”

  “尸……斑?”程昶怔道。

  “是。”吴大夫揩了一把额稍的汗。

  他也知道他此刻的言语实在匪夷所思,自己也胆寒得很,稍一顿,既是安慰程昶也算安慰自己,又道:“不过殿下也不必心忧,这一切都是小的妄加揣测罢了。小的已翻过医书,尸斑既为血流淤积所致,颜色通常很深,为紫红色,与殿下身上斑纹的颜色并不一致,殿下身上的斑纹较浅,是青紫色的。”

  “医书上说,只有溺水之人的尸斑才会呈浅淡的青紫。”

  “小的上回已问过殿下,殿下上次落水,已是两年多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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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七章

  四下风起, 明明正值炎夏,程昶却觉得冷。

  其实他觉得冷有一阵子了。

  从平南山回来后, 他时不时就发寒, 原以为是王府中搁了纳凉的冰块,把风送凉了, 而今看来,似乎不尽如此。

  这么热的天,所有人都汗流浃背, 他穿着朝服站在烈阳下,浑身上下没透出一丝鲜活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