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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她手下头可不要这等无用的人!

  庄婆子两个眼睁睁看她走了,这会儿是肠子都毁青了。

  他们怎么就迷了心窍,被月姨娘三言两语的一挑拨就忘了夫人的手段了呢,亏得他们还以为月姨娘能跟大夫人抗衡呢,结果大夫人连个面儿都没漏,只派了个丫头出来就把月姨娘给打发了。

  早知道这月姨娘这么靠不住,还不如安安分分在厨房管着事呢,至少还有油水捞捞的,但是现在再是气恼也无用了。反倒是周叔等人露出个了然的模样,上赶着作死,怪不得别人,不过庄婆子两个的事也给他们提了个醒儿,原本还存着几分小心思的也再不敢想了,生怕落得跟庄婆子两个一样的下场。

  被打发去了那庄子上,哪还有甚出头之日!

  “月姨娘。’’安夏喊住了她,上前几步,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夫人让我跟姨娘说一声儿,该你插手的她不会阻止,不该你插手的也请姨娘不要动别的心思。’’

  月姨娘否认:“不知道安夏姑娘说的是什么。’’

  安夏没说话。她说的什么,她们心里都一清二楚。

  他们夫人可是说了,姜家的银子虽然跟夫人的嫁妆比起来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再少那也是家产,又不是三房一家的,月姨娘等人打这家产的主意,那是打错了算盘,不说别的,他们小主子可是这府上的嫡长孙,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他才是该用这家产的人,三房算哪个牌面儿的人物?

  这厢月姨娘吃个了亏,一回了院子气得狠狠发了顿脾性!想她跟梁氏斗了几十载,哪怕一时被梁氏压制,但那也是在身份上输了,论抓男人的心,梁氏可比不得的,如今梁氏被禁足,这姜家后院里头她可是头一份了,不料竟然被卫氏身边一个丫头给敲打了,卫莺这是半点不把她这个庶母放在眼里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刘氏小声问道:“姨娘,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三爷那头可是还等着用银子呢。

  姜坤在老爷子手头拿了三万俩开道,倒是在廉王下头的几个门客面前露了个脸,隔三差五的请几位门客小聚一番,再多余的便没有了。

  姜坤只是宣平伯府庶子,又没有一官半职的,京城中这种仗着家世的世家弟子数不胜数,要不是看在姜坤出手大方的份上那廉王门下幕僚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姜坤自个儿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这个路子,要是不露点底出来,他这些心思可都白费了,刘氏回来这几日没少见三爷愁眉苦脸的。

  “有卫氏在,这中馈的主意是打不了了。’’月姨娘看得清,她才回府不久,往前这府上满是梁氏的人,便是卫氏也经营了两载,已经站稳了跟脚,她那些得用之人都在庄上,自然不是这卫氏的对手。她眼眸一厉:“不过总有一日,这府上的家业都合该是老三的!’’

  但这会儿,三房无法,只得掏了压箱底来,月姨娘又在老爷子跟前儿哭诉了好几回,老爷子手头好东西不少,禁不住哀求,偷偷划了大半给三房。

  安夏几个偷偷嘀咕说老爷子偏心,那月姨娘不过吹了吹枕头风就得了好处,他们夫人可还生下了姜家的嫡长孙呢,也没见老爷子赏些下来,如今为了一个庶子,大把的花销,也不知道那三爷是谋了个什么好差事来,大爷就不说了,他是嫡子承这个伯位,理所应当,但人二爷谋差事前后打点也才花四五千俩,偏生三房一个庶子,花了几万俩了差事没见影子,比嫡子还花销得多,说得不好听,这就是宠庶压嫡,也莫怪二夫人柳氏每回子见了三房都板着脸,明里暗里的挤兑三房。

  不过这也无法,那是老爷子和老夫人的私产嫁妆,他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卫莺手头有银钱有珍宝的,还真不稀罕老爷子两个手上那点子东西。

  反正该她的再少她也要,不该她的卫莺也不稀罕,还怕拿了烫手呢。

  仲秋之后不久便是重阳,姜家三房都收了一份帖子。

  贴子是廉王妃遣人送来的,说在城郊葵山下办了宴,正好踏秋登高与诸位夫人小姐们聚一聚,廉王是安帝第四子,生母是仅次于皇后娘娘的严贵妃,身份贵重,廉王妃赵氏正是出自工部尚书府赵家,是赵家嫡女,工部虽比不得其他几部重,但赵家也非普通官宦人家能比,再则赵家同左相府有姻亲,关系亲密,廉王有了赵家支持,也能牵制着周家一些。

  这些朝堂上的错综复杂,卫莺一个后宅妇人自是不知,只是上辈子听人说过几耳朵,不过她管着府上中馈,对各家的人情往来多少了解几分,接了那还散着淡香的贴子,目光在那烫金的边缘浮过,沉吟道:“廉王妃怎么会给姜家下贴子?’’

  要说下,那还是上辈子姜家三房人分了家以后,三爷姜坤仗着财力丰厚入了廉王的眼,廉王妃自然给刘氏下了帖子,大房有姜景步步高升,老夫人梁氏压着她,让梁五出面去参加廉王妃的宴席,可如今的姜家不过是三等爵位在身,那廉王妃可是一品皇妃。

  说白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往前廉王妃办宴邀的也都是各家命妇和公侯夫人们,姜家这等门户还入不了他们的眼,这还是头一回姜家得了贴子。

  柳氏和刘氏那头得了贴子都是高兴得很,这可是见王妃啊,平日里他们哪里能接触到这些贵人的?只要在王妃跟前露了脸,以后还不得跟着水涨船高?

  “奴婢打听过了,听闻这回廉王妃不止给咱们府上发了帖子,连隔壁那落魄的张家都接了帖子呢。’’安夏问,她做事向来仔细,一接了帖子就去打听了。

  那张家,便是老太太梁氏曾经的手帕交,上回在城外寺庙里把老太太气得险些要晕厥过去的张老太太府上。

  说完看卫莺脸色不对,她又小心问了声:“廉王妃相邀可是好事,各家都欢喜得很,夫人怎么瞧着不高兴?’’

  卫莺道:“没有。’’

  这话可不能乱说,廉王妃身份贵重,哪里是她们能妄议的,卫莺性子冷,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喜热闹,尤其是廉王妃的宴席上金贵的人多,他们这一拨垫底的去了也是凑数,问话言谈还得小心斟酌、伏低做小的,生怕得罪了人去,哪里是这么轻松的。

  哪怕卫莺心里不愿,但廉王妃都亲自下了帖子,她自然要给这个面子的,只得让安夏去备了份大礼,又亲自过了目才放心。

  重阳前一日,姜景让人传了信儿回来,说是军营里忙得很,就不回来了,倒是单独给卫莺写了封信,先是斥责了一翻她的正院管教不力,丫头婆子疏于怠慢的事,言辞之中很是不满,又絮絮叨叨了些别的,说他在军营住了这许久了,府上一回都没派人送过东西,问声好,质问她到底怎么当的人妻子,竟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卫莺轻笑一声儿,把那些话给略过了。她倒是更好奇那殷氏,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把人给吓成这样,都过了这些日子了还记恨着,卫莺当时也没细问,这会被姜景这信倒是勾起了几分心思,问道:“那日大爷在隔壁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这……’’安夏有几分难以启齿,秋葵是个泼辣的,噼里啪啦就说了起来,“夫人是不知,那日听得隔壁房里有动静儿,当下就有守夜的婆子冲进去看了,正见到屋里那殷氏衣裳半露的要往大爷身上扑呢,真真是不要脸,都一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小蹄子!’’

  卫莺想了一下殷氏那大腹便便的腰身,粗壮的胳膊,一张上了年纪的脸往姜景身上扑,姜景那羞愤的模样心头就一阵痛快。

  干得好!那殷氏若非是葫芦的奶娘,怕牵扯到葫芦身上,卫莺还想把人给留下来,让她时时在姜景跟前转转,膈应膈应他呢。

  安夏扯了把秋葵:“行了行了,你怎么什么话都说的,羞不羞的。’’

  秋葵仰着头,半点不羞:“我羞什么呀,他们都敢做了。’’

  “你……’’

  卫莺笑着看她们斗嘴,主仆几个又说了些别的。说来月姨娘一回了府后,这府上的风气也确实变了不少,尤其是眼见着老夫人梁氏被禁足,老爷子回府,底下的人就更是心思浮动了,像前头厨房庄婆子那般打着小心思想投靠月姨娘的不在少数,毕竟老夫人被禁足,老爷子身边就只有月姨娘了,当下人那也是有等级的,谁不想当个管事大丫头的?卫莺身边大小丫头管事婆子多得很,压根就没位置。

  哪怕上回有见了安夏代表卫莺跟月姨娘的官司,还是有不少人打这个主意。

  “说来那流云院的梁姨娘这些日子也奇怪得很。’’

  何止是奇怪,老太太一倒,往常那梁五再低调也还是会出门走动,如今一过了仲秋后居然连流云院都没出过了,她院里的丫头也极少出来走动。

  梁五自带底牌,向来依靠着梦境一帆风顺,但打从仲秋后,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了,她从梦境中见到大表哥姜景立了功,姜景也确实在蒿州打了胜仗,得了陛下赏赐,且大表哥为人极为孝顺,鲜有忤逆姑姑的时候,但打从他回来后,连着阳奉阴违,仲秋那晚更是一点面儿都不给她留。

  说什么要重嫡妻,宿正房,大表哥莫非还当真对那卫氏有甚情意不成?为了那卫氏,连去她房里坐坐都不肯,与以前在梦境中看到的可是大相径庭,不止是她,连那长得妖艳的田姨娘都没讨到好,都扑了几回空了,这田姨娘能入府,那可是大表哥力排众议才定下来的,如今竟然说不见就不见,半点也不像梦境中那个把田姨娘这个小蹄子宠得无法无天的人,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梁五一心想弄清楚,但她竟然发现梦境不见了!

  从仲秋后,梁五再也不能从梦境中知道未来那些未知的走向,她的梦镜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让梁五很是恐惧,要是没了这梦境,她还有什么做依仗?

  一早,各房就忙碌起来,安夏捧了一件朱红牡丹锦衣来,这衣裳十分艳丽华贵,又让知雨挑了各色珠钗宝石来搁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