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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3)(2 / 2)


  前路漫漫,是通往生,还是通往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把握,但是喜悦之情不减分毫。

  波那,请吃鱼生。

  听见有人唤自己,越潜回过头,看见一名越人用叶子装着数片鲜鱼肉,恭恭敬敬递到跟前。

  越潜道声谢,接过鱼肉。

  没有任何捕鱼工具,捕到的鲜鱼很少,这些鲜鱼被石片切割成数片,好让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小份。

  有的人大快朵颐,两口吃完,有的人细嚼慢咽,仔细品尝。

  在奴船上遭受多日的折磨,今日又经过一番激烈的逃亡,稍微缓和腹中的饥饿感后,早已疲倦不堪的人们纷纷卧地休息。

  睡姿各异,睡得很香。

  唯有越潜没有入睡,他坐在高坡的一棵大树下,独自一人,承担放哨的职责。

  身处陌生的山林里,需要时时警惕。

  夜晚,所有的族人都围坐在篝火旁边,他们分享食物,讨论今后的去处。

  有人觉得这片山林不错,可以在这里居住;有人认为这里不安全,离越津渡口太近,河面经常有融兵的船只往来,早晚会被人发现。

  有人提议大家没必要聚集在一起,可以分开逃命,各自回家,家中说不定还有亲人。

  很多年长的越人都表示赞同,他们被迫离开云越时,家中都有老小。

  分离多年,做梦都想回故乡见亲人。

  有名青壮站出来反对,他说:想走回家,哪有那么容易!一道道城关挡住去路,还没走到老家,又得被融兵抓去干苦役!拼尽性命才从奴船逃出来,我反正不想回去了。

  有人声音哽咽,说道:就是再危险,我也想回去见家中的妻儿。

  提起家人,不少人叹息,垂泪。

  常父沉默许久,望向捡柴添火的越潜,问道:阿潜,你觉得呢?

  十年前,云水城被融兵攻陷,常父遭融兵俘虏,当时他在城里有妻儿,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妻儿不知道否在还活着。

  云水城早被融兵毁去,人们流离失所,就是活着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越潜不慌不忙添火,等他抬起头时,发现篝火边的众人齐齐往他这边看来,都想听听他怎么说。

  去与留,是诸君的个人意愿。越潜只有一句话。

  确实,是去是留,都是个人选择,他都赞同。越娃子问:波那呢?

  越潜从火堆里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他在地上画线路,边画边说:我打算沿河一直向西南前行,再从泽西县进入梦泽,梦泽一带沼泽湖畔连片,地广人稀,融国也好,维国也罢,都没有在那里设置城塞。

  一位年长越人惊喜道:梦泽通向南郡,南郡可是咱们云越人的祖地,有不少族人在南郡生活!

  常父说:梦泽和南郡都有夷人,听闻当地新立一位夷人土王,生性残暴,不能善待越人。南郡凶险,不能去。

  那名土王叫黎佗,黎佗忌惮融国和维国的强大,他的势力只到梦泽南部。梦泽北部属于夷人不敢管,维国,融国管不了的地方。我们人少势弱,恐怕能容身的地方,只有梦泽。越潜做出分析,如果不想受人奴役,梦泽北部可能是唯一的去处。

  在昭灵身边多时,越潜对各方的势力都比较清楚,对天下的地理也很熟悉。

  经过这一番讨论,有不少越人表示愿意追随越潜,一同前往梦泽,而那些想回去家乡的人,早已打定主意要回去。

  即便再危险,也想回去与家人团聚。

  夜深,湖畔的篝火边只有两名望哨的青壮,其余越人都已经睡去,能听见四周起伏的鼾声。

  越潜独自一人睡在高坡上,他睡眠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逃出生天的第一个夜晚,没有遭遇任何危险,没有猛兽袭击,没有融兵突袭。凌晨时分,越潜再一次醒来,距离天亮不远,他干脆起身,眺望星空。

  他站在云越故地,望向北方的繁星,望了很久。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思念谁,思念无用,他与昭灵,此生恐怕不会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们还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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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渡口停泊一条运粮船, 船中的粮已经卸下,船上仅有三名看船的士兵,他们聚集在船头饮酒, 闲聊。

  一人道:那伙逃奴说不定已经从水路逃走了,这么多天,要是还在越津, 不可能官兵来来回回搜了好几趟,还搜不出来。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藏深山老林里, 你上哪里搜?越人本来就跟虫豸一样,山林可是他们的老家。

  此人留着一大把胡须, 是名老兵。

  听说那伙逃奴的头领武力高强,一个能打十个,要是遇上了, 咱们兄弟就仨人, 还是先逃命吧!第三个人说话时大舌头,已经喝醉了。

  胡须士兵站起身, 啐道:他们胆敢来!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他越过喝醉酒的同伴, 迈开大步往船尾走去,走到船沿, 便开始解腰带,扯裤子,酒喝多了, 尿急。

  胡须士兵正是毫无防备之时,忽然被人一把拽入河中,捂住了嘴,同时觉得这人往自己的腰间一摸,紧接着一把冰冷的刀子就抵在喉咙上。

  胡须士兵想喊也不敢喊, 吓得目瞪口呆。

  借着月色,胡须士兵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翻身上船,那身姿矫捷如豹,跟随这名男子一同上船的,还有另外四名青壮。

  他们都从河水中钻出来,也许就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绝非善茬。

  胡须士兵的两名酒伴还在饮酒,根本没留意有人上船。

  很快,船上传来食案被掀翻的声音和士兵的咒骂声,紧接着是扭打声,再之后就没声了。

  胡须士兵大半身泡在水中,觉得河水又冷又冰,身体直瑟抖,他以为同伴都被杀害了。

  越潜瞥眼船上两名被制服的士兵,对族人道:把他们衣服扒了,堵住嘴绑紧,扔下船。

  他说的是云越语。

  船上这两名士兵能辨认是云越语,但听不懂内容,吓得魂飞魄散,心知今夜他们遭遇到的就是那伙越奴。

  从运奴船上逃出来,穷凶极恶的逃犯。

  船上的云越人默默剥士兵衣服,默默取来麻绳捆人,把船上两人捆好,不忘将一截麻绳递给船下制服胡须士兵的同伴。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越人,身体粗短,一脸凶悍,不仅不肯去接绳索,还施加力气在刀尖,把胡须士兵的脖子扎出血来。

  彭震,放开。

  越潜一声令下,说得仍是云越语。

  和族人在林中相处多日,越潜已经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彭震不情不愿收起匕首,他这是缴来的匕首,不忘把匕首鞘从胡须士兵腰间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