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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晴芳。”牧老太君叫了大丫鬟到跟前对着耳边吩咐了一声,晴芳领命下去了,很快又回来了,手心里捧着一个檀木对牌,递给牧老太君。

  牧老太君接了对牌,拉起秦无双的手放在手心里,因道:“这是我的对牌,你拿上。”那边倪氏吓得刚要跳起身来,这边秦无双已忙推了回去,“万万不可,此物太贵重,无双只怕受不起。”

  牧家有三个对牌,总管家牧怀江有一对儿,专主外事;倪氏手里有一对儿,专主内事;牧老太君手里的这一对儿,确可总领全府诸事。

  “你初来乍到,年纪又轻,府里头的那些下人们定不会真心服你,有了这个对牌,你就能调度府里一切人事。人无威则不立,有了威信方能管教人。以后你想教训什么人就教训什么人,想处置谁就可以处置谁,——倘或你能把斐儿拉入正途上来,能使他正视功名,好好读书,那你就是牧家的大功臣。”

  牧老太君竟愿意将如此重要的对牌交给秦无双,可见她是真的打算让秦无双管教牧斐。

  这下,连秦无双也震惊了。

  说心里话,秦无双并不想管教牧斐,只想借机在牧老太君面前澄清此事,为己博得一个可怜处境,好叫有些人别抓她小辫子在背后里使坏而已,没想到最后博来了一个管教差事。

  看着手上的对牌,秦无双一时进退两难,哭笑不得。

  倪氏看着秦无双手里的对牌,心里的那个悔啊,早已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她原只是想借机逼秦无双主动提出退婚,没想到反弄巧成拙,不仅没退成婚,反把斐儿的人身自由也给搭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无双:看我尚方宝剑在手,牧斐,你且等着。

  牧斐:瑟瑟发抖中——

  第011章

  就这样,秦无双在牧老太君半是强硬,半是请求的姿态下,无奈地接下了对牌,回屋里去了。

  临走前,牧老太君还特意嘱咐了一声:“斐儿毕竟是牧家嫡子,总不能一直飘荡在外面,找个时间还是去把人找回来罢。”很明显,这是牧老太君考验她的第一道题。

  蕊朱,半夏,青湘三人看着桌面上放着的牧老太君对牌,身为下人,天生会对这种象征着权力的东西产生敬畏。

  “姑,小娘子……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压根都不知道牧小官人人在哪儿?这要如何去找?”蕊朱结结巴巴地问。

  秦无双歪坐在桌旁,单手撑着额角,揉啊揉,真是无奈又忧愁。

  半夏见状,欲言又止。

  半晌后,秦无双一拍桌面,似下定决心般,抬眸看向半夏,问:“素日里与小官人关系亲厚的小厮们可有谁在?”

  半夏答:“回小娘子的话,素日里与小官人最亲厚的有三个小厮,安平,安喜,和安明。如今在府里的是安喜和安明。”

  “把人叫来,我有话问。”

  半夏转身要去,秦无双喊住了她:“拿着这对牌去叫人,顺便再把小官人身边所有的小厮儿全都叫齐了来,我正好见上一见。”

  半夏应了,拿了对牌出去了。

  “蕊朱,你去外面买几套合身的男装回来。”蕊朱也领命去了。

  一时,半夏带了十几个小厮儿候在二门穿堂上,自己先进东屋里来报秦无双。

  秦无双正在更衣,只说让人先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柱香的时辰,等得外面的十几个小厮儿由起初的忐忑不安全俱变成了诚惶诚恐。

  就在小厮们快要熬不住时,屋门打开了,从里间款步走出来一个人,——顶心束着长发马尾齐后腰,其根上别着两根银叶素簪子,容长脸盘,俊眼修眉,水嫩皮儿;穿着一身交领靛青银线卷云纹滚边直裾,袖口束以银带缠臂,脚上蹬着一双厚白底乌皮靴。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美娇童”。

  众人定睛细看,哪里出来的是一个美娇娘,明明是一个英姿飒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秦无双在众人的震惊中举步来到了穿堂上。

  半夏见小厮们还呆着,故意干咳了一声,斥道:“还不快见过秦小娘子。”秦无双的名分毕竟还没有完全明了,府里的下人们不好称呼,便只以“秦小娘子”相称。

  小厮们一听,“哄”地一下,一齐儿跪地磕头请安。

  秦无双叫起来,又问谁是安喜,安明。

  安喜,安明硬着头皮出列,做辑道:“小的安喜,小的安明。”

  秦无双直言道:“带我去找你们家小官人,今儿个若是找见了,你们留;若是找不见,你们走。”

  安喜,安平一听,唬地连忙点头哈腰,“是”个不停。

  秦无双又扫了一眼人数,对半夏吩咐道:“人不够,再去问牧管家要三十个小厮来,再准备一辆侯府专用的大马车在大门上候着。”半夏领命去了。

  花满楼,汴都城里的一等风流富贵地,里面的歌姬舞伎都是一等一的名角儿,卖艺卖笑但不卖身。

  一般来这儿的也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那些个寒门庶士,平头百姓是来不起这种地方的。

  牧斐蹲在龙须席子上,一手支在小几上,掌心撑着腮帮,一面磕着瓜子,一面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

  “你已经到绝路了,看你还怎么救?”

  不远处,谢茂倾与段逸轩正对面而弈。

  谢茂倾明显占了上风,段逸轩看着眼前的棋局眉头拧得花似的,最后将白子往棋盘上一掷,赌气道:“不玩了,每次都玩不过你。”

  “愿赌服输,王羲的《岚亭序》残本记得派人送我府上去。“谢茂倾一面笑着说,一面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棋盘。

  段逸轩十分肉疼地捶了自己手心一拳,甘拜下风地叹了口气,遂扭头看向窗边的牧斐,问:“牧大公子,您大清早的把我们俩叫来,又不说话,又不下棋,闷葫芦似的也不观棋,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小爷无聊,找你俩来解闷儿。”牧斐一脸萎靡不振拖着调子道。

  谢茂倾道:“方才我听安平说你已经在这花满楼住了有些时日了,是怎么了这是?按理,你身子刚好些,应该在家将养将养,如今怎地连家也不回了,——莫不是你家老爷子从边关回来了?”

  牧斐连忙扭回头朝地上啐了一口瓜子壳:“啊呸呸呸!乌鸦嘴!他要是回来了,你们连我的面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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