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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2)


  秦无双靠在座上,随手翻看着《醉翁亭记》,一面吃着热腾腾的茶。

  牧斐溜湫着眼觑了秦无双一眼,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拿她没办法,便重新拿了一张纸,悄悄在上面画了一张秦无双的画像,又在一旁题字写着:母夜叉,秦无双是也。

  犹自不解恨,又在画像的脸上点了许多麻子点,又将嘴巴故意改成了肥唇,如此一看,顿时其丑无比起来。牧斐这才觉得满腔憋屈终于纾解了几分。

  恰值午饭时分,青湘与蕊朱端了饭菜摆上来,四菜一汤,有鱼有肉,荤素相宜,很是丰盛。

  秦无双自顾自地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牧斐看着饭菜只摆在秦无双跟前,且只有一碗米饭,眨巴着眼问青湘:“爷的饭呢?”

  青湘吓得一瑟缩,垂着头不敢说话。

  秦无双瞥了他一眼,道:“抄完了才有。”

  牧斐“啪”地一下将笔拍书案上,怒指着秦无双喊道:“秦无双,你敢虐待小爷?”

  秦无双看着牧斐抿唇一笑,随后转动手中银箸握在手心,然后用力往小几上一插,那银箸直接将几面插了个穿心透,她挑眉道:“是又怎么样?”

  牧斐看了那没了一半的银箸一眼,咽了下口水,慢慢缩回脖子,乖乖伏案,开始正儿八经地抄写了起来。

  秦无双慢悠悠地吃完了饭,慢悠悠地漱口净手,慢悠悠地吃了茶,又气定神闲地看起了书。

  掌灯时分,牧斐的肚子不停地叫,觑见秦无双一副铁面无私的神态,他只能咬着牙,坚持将三百遍给抄完了,拍笔就冲门外喊:“爷抄好了,快给爷饭吃。”

  早有芍药将晚上的饭菜温好了,听见里面喊,忙拧了食盒进去摆饭。

  牧斐抓起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至此之后,牧斐上课再也不敢偷懒了,好歹每天能坚持把石老夫子的课听完。

  只是每每上完课后,他整个人就犹如在梦中与人大战三百回合似的,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其中朋党一论,实则朋比为奸。”

  这日,石老夫子讲到《尚书》周书洪范一节时,突然看向牧斐问道:“牧小公子,你对‘朋党’一论,有何见解?”

  正在神游天外的牧斐立马回过神来,想了想,道:“见解嘛,是有的。”

  “说说看。”

  牧斐反驳道:“学生不认为‘朋党’就是‘朋比为奸’,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以来,邪正在朝,诚使君子相朋为善,于朝廷又有何害处?”

  石老夫子听了,不置可否,只道:“继续说。”

  牧斐继续道:“学生以为,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不能因其小人利朋,而否定君子以道为朋。若是朝中有君子以大道大义而结为朋党,焉知不知国之幸哉?故学生认为‘朋比为奸’,不能一概而论。”

  石老夫子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虽嘴上没说什么,但面上已经表露出几分赞赏之意,又向屏风后的秦无双问道:“秦小娘子对此有何见解?”

  牧斐的一席话让秦无双大感诧异了一回,她以为牧斐不学无术,对这些朝政方面的见解自然也是一窍不通的,可今日看来,牧斐远比她想象的聪明。

  按理,石老夫子来到府上只是教授学问的,如今却拿着学问影射朝政,再来试探牧斐的态度,想来,这背后也是太后娘娘的授意,借此想看一下牧斐的资质。

  不过,她只是一介女流,若是对朝政之事大发感慨,恐惹出是非,便道:“此乃朝政之事,妇人不敢妄议。”

  石老夫子恍然一惊,点头道:“是老夫疏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又到一年花朝节。

  牧斐足足被关在府里两月有余,眼看着三月之期将到,但一看花朝节来了,心里又开始按耐不住了。

  他便趁着这日休课,跑到老太君房里左求右求的,求老太君放他出去踏一回青。

  老太君见牧斐竟老老实实地上了两个多月的课,心里实在欢喜,加上一年一度的花朝节,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心想也闷了这孩子好些日子,是该放出去散散了,便同意牧斐出门踏青,前提条件是必须带上秦无双一起。

  好容易才出去一回,竟然还要带上秦无双那个母夜叉,牧斐自是不愿意,可是老太君铁了心让他必须带秦无双一道去,不然哪里都不准去。

  没奈何,牧斐只得带上秦无双。

  一路上,花香漫城,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都要摆出几盆花来,恭迎花神降临。

  出了城,但凡花柳绿茵处,更是遍地善男信女,成群结队,郊游雅宴,折柳簪花。

  “我们要去哪儿踏青?”秦无双放下车帘问。

  牧斐吊儿郎当地靠在车壁上,因为甩不掉秦无双一事,让他兴致缺缺的,本想说就在前面下车,随便找个地儿散散的。

  忽然瞅着秦无双,灵机一动,道:“这里人太多,好花好草都被那些个游人给糟蹋了,我们得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好地方。”

  “什么地方?”

  牧斐卖着关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牧斐这一行出来,只准备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一辆装果子点心美酒等春游之物的牛车,三四个小厮,同蕊一个丫鬟,皆骑着马跟随着马队。

  眼见着午时已过,一行人才到了牧斐所说的地方,下车一看,竟是一座山下。

  “这是哪儿?”秦无双仰首看着眼前这一大片似突然拔地而起的山脉问道。

  牧斐道:“这里叫玉枕关,因其山形向一块玉枕而命名,出了玉枕关一路向北走个几百里路,就能达到祁宋与辽丹的边境之地。”

  秦无双皱眉,盯着他问:“你带我来这里作什么?”

  牧斐手搭在眉心上,向北方眺望,一面道:“这里是汴都最高的地方,我经常来这里,因为站在这里向北看,天气晴朗的时候,便可以看见幽云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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