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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2 / 2)


  李谕不是光心里疼,他身上也疼——萧从简下手不轻。

  只是他不能总是泡在萧从简那里。外面还有许多别的事情。

  这个夏天因为他未出去避暑,孩子们也只能在宫中过夏天。李谕让工匠造了个大大的儿童泳池,水浅,池底用各色石头拼出图案,色彩斑斓可爱。

  皇帝上午处理完政务,午后就去看孩子们玩水。七八个孩子在水池里嬉戏。除了阿九,瑞儿,金妞,还有几个宗亲和公主家的孩子,最大的七岁,最小的就是金妞,得小宫女牵着她的手才能在水里玩。

  李谕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孩子,他最近睡得不好,这会儿在阴凉处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就有些睡意朦胧。

  他正在半睡半醒间,就听到旁边皇后在和女官轻声说话,无非是些宫中事务,还有京中命妇的八卦。

  忽然就听到皇后似乎在说郑璎的事情。

  李谕一下子醒来,问:“郑璎怎么了?”

  冯皇后连忙道:“这事情我本来也要和陛下说的——郑璎被带回郑家,这边萧桓又走了。她回了郑家才发觉有孕了……”

  李谕一怔。

  若萧从简不出事。这时候萧府会是多开心,这是合家上下期盼的长孙。这个孩子本应该父母双全,从小备受宠爱呵护。

  被他改变命运的人又多了一个。

  “怎么,郑家难道不打算让郑璎生下来吗?”李谕声音有些冷。

  冯皇后道:“这个他们不敢。只是在吵孩子的去处……是送走还是留下……”

  李谕知道这肯定是郑家人托了皇后帮忙探探他的口风。

  他说:“孩子生下来。让他们问郑璎。郑璎想留着孩子,郑家就得好好养。郑璎不想养……就送走。”

  不管郑家把孩子送去哪里他都能找回来。

  他下了决断,此事自然就没了争议。

  晚间李谕洗澡时候看到手臂和腿上都有大片淤青。要是把他打得遍体鳞伤萧从简能消一点气,他是心甘情愿。他盯着这些伤看了半天,有点可惜没有手机能拍下来。将来萧从简真和他好了,他就把这些受伤的照片翻出来给他看。

  “你看,你那时候下手多重。”

  然后萧从简会说:“是你先做禽兽之事。”

  他只能从这些意淫中得到一些小小的乐趣。

  皇帝身上的伤,只有贴身伺候的几个宫人知道。但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都知道嘴要严密,皇帝不说伤从哪里来的,不叫御医,谁也不敢问。

  李谕沐浴之后换好衣服,又看看折子,等到夜深了,他才去了萧从简那边。

  白天皇帝离开后,萧从简一直没歇着。他发完了火,就继续忙他的书,之后打了两套拳。他自觉体力比从前弱了许多,他以为自己应该能打得过李谕,没想到真动上手,李谕并不比他弱。他能感觉得到,李谕并没有真用全力和他互打。

  他没觉得自己老,但大病之后身体大不如前,是不争的事实。一想到这事情,他又想到皇帝那些胡言乱语——也只有这夜深人静时候,他能想想这些事情。他不怀疑皇帝削他是为了大权,但皇帝想睡他也是真的。他先得正视这一点。皇帝到底是个年轻人,说是癫狂也好,痴狂也好,为了那一点床笫之事,就疯成这样。他又想到萧桓,也是抵不住诱惑。

  他想不明白。他年轻时候从来没有被这种色欲之事冲昏过头脑。

  萧从简想着想着才慢慢睡着。

  但他睡眠很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就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抬起头,就看到皇帝正爬上他的床。

  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对视着。萧从简已经悄悄握紧了拳头,他压低了声音问:“陛下,你在做什么?”

  皇帝慢慢向前蠕动身体,用气声说:“爬?床?”他慢慢躺倒在萧从简身边,蜷起腿,侧卧着,脸冲着萧从简。

  “快睡吧。”皇帝低低地说。

  萧从简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坐起来。皇帝抬起眼睛看着他:“我也不是夜夜金枪不倒的。今晚我不会碰你。”

  萧从简靠在床头,心平气和道:“不知道我哪点入了陛下的法眼。”

  李谕闭着眼睛,能和萧从简躺在一张床上,在夜阑人静的时候说说话,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他不需要盯着萧从简,他能想象出萧从简此刻脸上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样子,你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过么?别人称颂你的话,你以为都是假的么?”

  李谕温柔地说。

  萧从简默不作声。

  李谕又说:“你以为只有女子爱慕你么?你以为只有朕……”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不会不知道冯佑远每次看你的眼神都特别深吧?若你肯让他亲近,他可得高兴疯了。还有国子监的周笃,他也是看到你就走不动路……”

  “你知道这些么?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在乎。”李谕说。

  寂静中只有李谕一声近乎叹息的呼吸声。

  萧从简缓缓道:“陛下为色相所迷了。再过几年,我就会生出白发,会变老发福,陛下又是何必……”

  李谕睁开眼睛,他温柔地看着萧从简自然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用目光与它嬉戏。

  “可你就是你。到四十岁是你,七十岁还是你。”

  萧从简又想起皇帝白天时候那句关到艹你艹到腻为止。只觉得这无限柔情的话听起来竟有些毛骨悚然。

  “人年轻时候都这么说,”萧从简淡淡道,“从前高宗皇帝,先有刘贵妃,后有贾妃,秦夫人,再后来到你的母亲,云淑妃。每一个,高宗皇帝喜欢的时候都是山盟海誓,十分动情。你像你的父亲,迷上一个人,一件事,就是十分迷恋,非要耗尽这份迷恋才行。但真正深情并不是这样。”

  李谕笑了笑。他不好告诉萧从简,他根本没有什么对高宗皇帝的回忆,他对高宗皇帝的所知都是从纸上记录来的。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但你一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