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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雁空山先陪我找到了阿公的小龟王,然后再与我分别,去旁边另一个机动车停车场找自己的车。

  我将七彩风车插在车头,拧动把手驶出停车场。

  回家的路并非每条道都有路灯照明,有时候钻进一条黑洞洞的小路,除了惊出一两只夜猫,还会惊起地上不知道存在多久的积水,让人发自心底地想加快速度驶离。

  快到家时,远处天空忽然爆出一丛一丛璀璨的烟火,像斑斓的花朵点缀着春天那样点缀着夜空。

  应该是十点了,听孙蕊说,海滩那里十点有烟火表演看的。

  脚下这条路已经有些年头,路灯也是跟老爷爷的牙齿一样,隔几步就要缺一个,我将小龟王的灯开到最亮,照到的范围也十分有限。

  我只能放慢速度,更谨慎地架势。

  这时,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对方应该是打了远光灯,一下子照到好远,眼前立马就豁然开朗了。

  路并不是很宽,堪堪只够一辆卡车通过,我骑到边边,想让后面的车先走,对方却只是慢慢赘在后头,并不超过我。

  我奇怪地回头一看,因为灯光晃眼,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汽车喇叭声急急响起,像是怪我太不小心。随后响起的,还有雁空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磁性的嗓音。

  “别回头,往前开。”

  我不自觉手下油门加得有点多,小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你,你怎么会往这里走?”

  这条路因为窄,虽然更近却不太有车开,我以为雁空山早就从另一条路走了。

  “因为想看烟火。”雁空山语气淡淡的。

  这么浪漫的吗?

  远处海滩上的烟火表演还没结束,不时会在夜空中炸出一两朵炫丽的花火。这条路的确能更好欣赏到烟火表演,光从声音判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谎。

  但没关系,我心里已经认定他是特意为我绕道的了。

  长按两下喇叭,我举起一只手臂大力挥舞,迎着风笑道:“看烟火的观众,不要掉队哦,跟紧余导游,下一站您温馨可爱的家就要到啦!”

  雁空山的车就这样在后头给我打着灯,一路回了家。

  第19章 你好啊,小学弟

  暗恋,就是喜欢的那个人原地不动,而你要努力跨过千山万水走向他,一路披荆斩棘又蠢事做尽,最后还要赶在他没有转身去往别处前将爱意送到。

  结局无外乎“黯然收场”或者“终成眷属”。而无论结局如何,在决定进行一场“暗恋”的开始就该明白——它不会是全然的甜,更不会是全然的苦;喜欢是自己的,万水千山也是自己的。

  “止雨祭”结束后,日子恢复到表面的平静。说“表面”,是因为我内心更躁动了。但也不能怪我。

  难道有人能因为雁空山对自己黄了而无动于衷吗?

  不存在的。

  而在这种躁而不动的情绪下,我发现了一件让我更为焦虑的事——雁空山在准备招新员工了。

  他让文应打印了招聘信息做成立牌放在店前,要求最好可以立刻到岗的,除此之外都没有特别的限制,也没有知会我。

  虽然我只是临时来帮忙的一名小小打工仔,告不告诉我都改变不了什么,但突然看到招聘信息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一种“原来我也不是很特别”的失落。

  天气书店本来除了文应还有另一名店员的,只是另一个人在七月初的时候辞职了,一时店里人手紧缺,雁空山忙到都没时间照顾孩子。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我说要到店里帮忙,雁空山才那样轻易就答应了,我的出现也可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虽然我不可能一直在店里帮忙,虽然九月我就开学了,但暑假还有一个月,现在招人是不是有点早?

  再者,新人招到了,我要不要主动退位让贤呢?

  怎么想新人都是来替换我的,雁空山是嫌我做事偷懒不够利索吗?

  我也不敢直接去问。被替代的焦虑,失去目标的彷徨,一件事憋在心里久了就成了心病,我开始动不动就走神。

  “棉棉,你又输啦。”

  我回过神,电视屏幕上的双人赛车比赛已经结束,我所控制的小人落后雁晚秋到达终点,相对于她那边小人的欢呼雀跃,只是矜持地朝观众席挥手示意。

  今晚和雁晚秋玩《马里奥赛车》我就没有赢过,连番失利都要让我对这款游戏产生阴影了。

  “今天我状态不好。”我放下手柄,试图为自己挽尊,“没有手感。”

  雁晚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那我们明天继续呀,今天我先睡啦,你也要早点睡哦。棉棉晚安。”

  自从“止雨祭”后,她不知怎么就开始不叫我“大哥哥”而叫我“棉棉”了。虽然被一个萝莉叫小名感觉怪怪的,但转念一想,这样我和雁空山就是一个辈分了,倒也不错,便没有纠正她。

  “阿山,我要睡了!”雁晚秋没有戴假肢,站不起来,就跪在地上朝雁空山张开双臂。

  雁空山在整理冰箱里的过期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单身男人带娃的关系,他冰箱里塞满了各类简单加热即可食用的冷冻食品,水饺汤圆奶黄包,鸡肉牛肉鳕鱼片,塞得满满当当,两个人吃的话个把月都吃不完。

  可能是再也塞不下了,心觉不妙,他今天突然就收拾起了冷冻室。

  “已经九点了?”听到雁晚秋的呼唤,雁空山擦了擦手,大步朝这里走来,身上还残留着一丝冷冻室带出来的寒气。

  “九点十五啦。”雁晚秋被抱到胳膊上,捂嘴打了个呵欠,“棉棉总是输,我想让他赢就多打了两局,结果他还是没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