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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刚一出安兴坊不久,就遇见正在巡街的巡街街使带着卫士巡逻。

  他们见一骑破夜而来,齐齐拔刀喊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停下!”

  吁——

  沈烬温勒起缰绳,停在右街使卫队前。

  那街使眯眼细瞧,夜色里,总觉得马上之人脸有些熟悉,便让身后之人上前打灯。

  这灯一打,顿时照亮了沈烬温那张黑沉略带尴尬的俊脸。

  右街使看清是沈烬温后,吓得险些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原来是昭王殿下。”他从马背上下来,卫队们全部跟着一起下马,叉手见礼道:“属下参见昭王殿下。”

  “不必多礼。”

  “敢问殿下,这宵禁而出,是要去何处?”左右街使隶属于金吾衙,负责长安街道巡逻之职,下属见了上峰自然想顺口多问一句。

  沈烬温淡淡答:“平康坊。”

  右街使一听,眼珠子溜来溜去的,如他这般老油条,如何猜不出这深更半夜的去平康坊所谓何事,他竟然还不怕死地拦住昭王多问一句,顿时觉得自己的乌纱帽快要保不住了。

  他忙谄媚道:“可要属下命人护送殿下前去?”

  沈烬温打马,马蹄狂奔而去,只扔下一句:“不用。”

  右街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心中仿佛窥见什么绝世隐秘一般,半是八卦,半是害怕的。

  ——堂堂高风亮节从不染风月的昭王殿下,竟然深夜只身入那花红柳绿之地,还被他撞了个正着。

  —

  子夜时分,整个长安城里已经陷入沉睡,唯有平康坊一带,彩灯高挂,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绵绵不绝。

  孟娉婷正在宽衣准备上床,映月忽在外面敲门喊道:“娘子。”

  “何事?”孟娉婷将脱下的披帛,广袖褙子,一一搭在架子上,低头开始解诃子。

  “有,有人要,要见你。”

  听着映月那吞吞吐吐的语气,孟娉婷以为又是柳惜惜遇到哪个难以招架的客,需要她出面方能摆平。

  她今日实在乏了,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道:“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不便见客。”

  “孟都知既然已经睡下了,为何屋里还亮着灯。”

  哗啦一下,门被人推开了。

  孟娉婷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愕然一愣,转身看去,果见是沈烬温站在门口。

  映月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一脸急的快哭的模样看着她。

  孟娉婷惊诧过后,终于回转过神来,此刻她已经脱得就剩下低胸襦裙,双肩袒露外面,玉峰尽显沟壑,见是沈烬温她忙转身将架子上的广袖褙子扯下胡乱地捂住胸口,诧异道:“殿下怎么来了?”

  沈烬温见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又见她用外衣捂住胸前,凤目微微一眯。

  “怎么,孟都知如今见了本王连礼都不用行了?”

  且不说是沈烬温是堂堂亲王,但凡有点身份的官爷来花楼寻欢,娼妓们见了人都得行参礼,这是规矩。

  孟娉婷方才一时情急,忘了礼数,只好将褙子抖开穿好,这才朝着沈烬温跪下行参礼:“奴见过殿下,不知道殿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沈烬温长腿一迈,进了屋,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自来熟地走到附近的坐榻旁,撩起衣袍坐了下来,轻挑的目光先是溜了一圈,最后似笑非笑地落在孟娉婷的脸上,反问:“你这里是风月之地,孟都知觉得,本王深夜前来,还能有何事?”

  孟娉婷听他这意思,立马明白沈烬温此行的目的是来讨要初夜的债来了。

  她暗叹了一息,起身来到门口对映月道:“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来打扰。”

  “喏。”

  孟娉婷关门时,余光无意间瞄见回廊拐角的柱子后面,露出了一小截靛青色的衣角,她眸色一闪,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

  垂眸站在门后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身走到榻旁,提起执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沈烬温。

  “殿下,请喝水。”

  沈烬温垂眼看着那杯水,入鬓长眉不悦地皱了皱。

  他向来讲究,即使喝水,也要是温度正好的山泉水,这水一看就是搁置了半日的凉水,孟娉婷竟然就拿这个来糊弄他。

  沈烬温掀起眼帘,睨向孟娉婷,哂笑道:“孟都知,你就是这么伺候客人的?”他刻意将‘伺候’咬得很重。

  “殿下可是嫌水凉?”

  沈烬温不可置否地挑了一下眉梢。

  孟娉婷笑了一下,拿回杯子对着抿了一口。

  沈烬温皱着眉头,不明所以地盯着孟娉婷。

  只见孟娉婷放下水杯,竟然毫无预兆地将他扑倒在榻上。

  沈烬温猝不及防,躺在榻上愣住了。

  窗外虫鸣啾啾,不知哪里溜进来的风,撩得烛火微微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