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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机械[无限]第11节(2 / 2)


  “放我出去!”

  “宝贝。”

  女人仿佛是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元欲雪的身后。

  她柔柔和和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

  与此同时,电影外部的放映厅内,也爆发了同样激烈的矛盾。

  黑皮不是傻子,在元欲雪进去后,他就清楚了让电影继续播放和进入电影的机制。

  这样这场游戏的规则就能进行很简单的拆分。

  ——他们可以轮流进入电影,每人演绎七分钟或者以上的时间,总之可以商量,直到电影结束,游戏获胜为止。

  但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看上去最基础的规则。

  这个规则有个很阴险的地方:脱离电影的时间不是由进入电影的人决定的,反而是由另外两名处于“安全区”内的队友决定。相当于将自己的生杀大权,全盘交付到了另外两个个体手中。如果那两个队友稍微下作一点……完全可以不管电影中玩家的死活,让他硬撑着演绎完一个小时,就能躺着获胜了。

  假如那个队友没撑下来,下一个由谁进入,那是那时候要考虑的事。

  但好在黑皮是个心思非常直接纯粹的人,他根本想都没想过这一点,而是提出了目前看来最公平的方法。

  每个人的精力有限,而作为共同进行游戏的队友,他们受到的风险也应该等同,这和能力、亲疏程度没什么关系,因为是三人游戏,至少态度不该偏倚。

  轮流进入是看上去最公平的处理方法。

  当然这公平中其实也透露着一些不公平,比如上名玩家做出的危险举动、陷入的某种困境,将由下名接替的玩家来承担。而为了脱离暂时的困境,下名玩家或许会将剧情引导向更夸张无底的深渊。

  但这样的矛盾,至少该到几轮后才会暴露出来。

  黑皮没想到现在就碰了壁。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拳头紧攥,手腕上青筋暴起,几乎现在就难以按捺他的暴怒,恨不得一拳砸向面前的人。

  懦夫!

  ——眼镜不愿意进入电影中。

  第11章 整蛊游戏

  按照每人轮流的顺序,元欲雪后,就是眼镜接替他的位置。

  但眼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贪生怕死、先背信弃义的人,但眼镜此时的神情,却惨淡得仿佛是一个受害者、正被刽子手正拿刀割着脑袋威胁他去送死那样。

  本就苍白的面孔此时更不见一丝血色,落魄同月色下散落的纸钱那样的惨白。眼镜露出很忍耐的表情,黑森森的瞳孔放空了,视线凝在虚空的一个焦点中,面上的肌肉很轻微地抽搐着。虽然神情的变动很细节,但要是仔细观察,其实是能发现他正死死咬着牙、甚至唇缝中都挤出一点血沫的诡异情状的。

  只是黑皮如今也处于暴怒之中,没有耐性去注意这些细节。他冷冷看着眼镜。没动手不是因为什么队友情,只是单纯在理性的衡量下做出的要维持体力、不进行内耗的极端克制的结果。

  “眼镜。”他近乎宣战般,含着森冷的杀意,“今天……以后。我不会放过你。”

  眼镜唇齿翕动,但没吐出一个声调来。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近乎神经质般地重复着:“……我不能去。”

  “我去不了。”

  “我会死的。”

  “我会死在那里。”

  他似乎头疼欲裂,手指杂乱地穿梭进发间,支撑着额头,不断重复地念着类似词语的话。力道在那一瞬间失衡,顷刻间捏紧了眼镜边框,手被划破,那些尖锐的玻璃碎片也几乎要扎进他的眼球当中,但眼镜却没有任何反应,连生理上、眼珠对尖锐物品本能反应闭上眼睛的动作都没有。

  黑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是面对一个软弱得能在第一时刻就出卖队友的人,他实在很难生出共情心理,语气也仍然冷厉讽刺:

  “死?从进入无限世界的第一天起,谁不是时时刻刻和死亡为伴?”

  “你怕死,那别人就不怕死?”黑皮冷笑着说,“所以就让别人替你捱刀,是吗?”

  这种步步紧逼的尖锐质问,让眼镜似乎陷入了更深层的挣扎和痛苦当中。他的声音从紧紧捂住唇部的手掌下传来,低哑得可怕,仿佛刚才被岩浆灌过食道那样。

  “不一样。我们之间,不一样。”

  “让我去……”

  “我宁愿死。”

  他断断续续地,从喉间挤压出艰涩的声音。

  黑皮微微一顿,理解成了眼镜不愿意做进入电影的人,宁愿任务失败,大家一起死。

  他再懒得给眼镜一个眼神,也错失了他此时异常的反应。视线集中在了放映厅内的巨型屏幕上——

  元欲雪没有坐以待毙,但是在完全不知走向的恐怖电影中,似乎做什么都会成为推进死亡的一步。

  比如现在的元欲雪,站在冰箱门前,注视被扭曲弯折着塞进冰箱里、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是会发出声音的走尸的男人。而“妈妈”,也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宝贝,你在看什么?

  她问。

  元欲雪面无表情地合上了冰箱门,将来自男人的、惊恐又微弱的尖叫声关在了里面。

  “我想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多余的食材,给您做一顿饭。”清癯少年扶在冰箱的门边,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刮就能倒,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他这样背对着女人,像将自己脆弱的地方完整的暴露给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