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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9)(2 / 2)


  而自己,就是由分离出来的血肉重生出白骨形成的复活体。

  丁慧不再注意这些针锋相对,她手中泰刀上的经文光芒大盛,飞豹般划向面前的覃斯文。

  中刀的一瞬, 覃斯文化为了浑身是血的厉鬼,被经文击中,又转瞬化为烟尘。

  他连人都不是,难道也是被返生布复活的吗?

  见死去的恋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丁慧咬着牙,狠狠地问。

  舞台下发生的小插曲让阮杜兰瞥了她一眼:残存的数据罢了,不值一提。

  畜生!丁慧低吼。

  见她作势要攻击,阮杜兰拍了拍手,更多的演员从后台涌出,同场务一起站满了帐篷边的空地。

  好了,大家安静,请观赏表演。他一扬手,从手中抖出近看已略微泛黄的织物。

  阮杜兰望向姜霁北:能被我最初绘制的原版返生布复活,是你的荣幸,想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姜霁北没有回答,而是面带微笑地回望他,非常有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杜兰拿起那块包浆的陈年返生布,将它盖到了木箱上:阮明只会碾碎这些骨骼,将其作为咒力的媒介绘制在返生布上,却没有尝试过在已经被复活的人面前,用他生前的骨骼复活他。

  说到这里,他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没有踏出这一步实在太无趣了。

  这一刻,阮杜兰与阮明重叠了起来。

  莫名的求知精神让他看起来既像个超前的艺术家,又像一个癫狂的科学家。

  要阻止他吗?池闲将手探进怀中,低声问。

  暂时不,姜霁北盯着木箱上的返生布,我也很好奇。

  好。池闲望着台上的阮杜兰,手依然按在怀中。

  姜先生,你的复活将是马戏团前所未有的表演,也将会成为继阮南之后,阮明又一件伟大的艺术品。阮杜兰一把抖开返生布,我很期待,当你的尸体在你眼前复活,你的意识是会一分为二,还是被它所取代?

  伴随着阮杜兰不断重复着的揭开和盖上的动作,陈布在空中翻舞。

  木箱里的尸体如同刚才阮南的骸骨一样,肉芽在腐烂的伤口上飞快蠕动生长,枯槁的头发也变得蓬松而有光泽

  台上的尸体越来越完整,台下的姜霁北却越来越虚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池闲一手按在怀中,另一手紧紧握住姜霁北的胳膊,防止他摔倒在地:哥!

  我没事。姜霁北低声道,没猜错的话,一个人的灵魂是无法在复活体和原体里同时出现的。

  他会感到虚弱,应该是正被撕扯着灵魂。

  阮杜兰用力一抖,返生布被揭开,末梢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瞬间的工夫,木箱里的尸体变成了另一个活生生的姜霁北。无论是眉眼、发丝、皮肤还是体型,都和台下的姜霁北本人一样,如同复刻出来的。

  真的一模一样!酸菜鱼离得最近,看着台上台下两位姜霁北,忍不住发出低呼。

  反应过来后,他连滚带爬地冲下舞台。

  姜霁北盯着台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没有说话。

  阮杜兰也没有说话,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奇怪的是,台上的姜霁北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纹丝不动地站在木箱子里,宛如一具巧夺天工的假人。

  下一秒,台上的姜霁北突然分崩离析,身上的皮肉像山洪暴发一样往下坍塌,在瞬间化成了一摊血肉!

  阮杜兰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嗯?

  还未等他检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一道强烈的气流迅猛袭来,击碎了他手中的返生布!

  阮杜兰手一松,被击碎的返生布掉到地上。

  他没有弯腰去捡,而是诧异地转头望向气流袭来的方向。

  物理毁灭有时比法术好使,池闲手里拿着枪,枪口对着阮杜兰。

  一缕青烟从枪口缓缓升起,他冷冷地对着自己的义父说出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抱歉。

  没了另一个自己,站在池闲身边的姜霁北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苍白:破坏了这么伟大的艺术作品,真是令人遗憾。

  大艺术家,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扬起唇角,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我根本就不是你做出来的复活体呢?

  现在的姜霁北,早就不是那具莫名出现在家里的复活体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送死,当然会有所准备。

  猜到自己或许也是被复活的死人后,姜霁北就开始暗中谋划如何给自己造一副全新的身体。

  姜霁北拜托崔编辑利用他的渠道,绘制扫描并三维打印出一具骨骼,再用道具人体内脏填充内部,而韦一心的锦囊正好具有着能够让皮肉迅速生长的作用,可谓天时地利。

  这样,他们就利用道具,作弊般地获得了一具全新的身体。

  在此前长达三天的灵媒仪式中,丁慧的灵媒术与池闲的道术互相配合,将姜霁北的灵魂成功转移到了新的人造身体里,最后用普柴师父给的锁魂布定住。

  姜霁北无法确定这种转生的方法是否会违背电影世界里的规则,但既然这部电影里存在着死而复生的设定,那说明他可以铤而走险去尝试。

  好在他们最终成功了,他的身体摆脱了阮明的控制。

  由于太过震惊,阮杜兰不顾违反电影规则,强行利用系统后台权限,查看了姜霁北在暗中策划的一切。

  再次望向姜霁北时,他的表情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呵不愧是姜先生,你还真是聪明,是我失策了。

  返生布的碎片在空中飘散,被子弹击碎,白布上略微泛黄的花纹也被震出道道白烟,在空气中浮游飞舞。

  是我大意了,忘了会这种法术的人不止我一个。阮杜兰的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冷笑,本来不想管那个胆小如鼠的弟子,没想到他竟坏了我的表演。

  说完,他飞快地念了一段咒语。

  千里之外的泰国科提村,稻田尽头的屋子里,一个老人突然悄无声息地倒下,失去呼吸。

  丁慧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露出惊恐的表情:师父

  你们很快就要陪他去了。阮杜兰没有给丁慧确认的机会,一挥手,马戏团是我的地盘,在我的眼皮底下,所有法术都毫无意义。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挣扎,我也很乐意观赏。

  守在帐边神情呆滞的演员像被接通了什么开关,狰狞地向姜霁北等人扑去。

  你总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对吗?池闲终于忍不住对自己的义父冷笑起来,你甚至掌控不了我。

  他按下姜霁北手机的拨号键,并和姜霁北一起瞬间带着丁慧与酸菜鱼卧倒:嘟

  轰!

  震天撼地的爆炸声从帐篷的一侧响起。

  火光里,纷飞的碎片撕开剧场的外帐,摧枯拉朽地把里帐炸得七零八落,连支架都被炸得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