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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暴君心头血后第20节(2 / 2)


  身上长满了疹子高烧不退,管事怕她得了什么过人的疫病,要将她丢出府去,但凡离了府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应川找上门,说能帮他请大夫,他连条件都没听便答应了。

  他这样的人,所有与他有干系的人都会变得不幸,母亲失宠,嬷嬷重病。

  更何况,她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她就该和所有人一样,离他越远越好,免得跟着倒霉。

  “五哥哥,你笑什么啊。”

  “你真想帮我?”

  林湘珺立即点了点头,双眼水亮亮的满是期待,不想他却语带讥诮地道:“离我远点。”

  第22章

  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整座都城瞬间笼罩在淡淡的阴霾之中,好似预兆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林湘珺看见沈放站在雨幕中,任由雨水砸在他的脸上打湿他的衣襟,双手却紧紧地抵着要关上的门板。

  “郎君还是回去吧,这老妪得的是疫症,没人敢医的,奉劝郎君一句,莫要染了病,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他却固执地从荷包中掏出一锭又一锭的金子,“这些够不够,不够还有。”

  “诶,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说了医不了……”

  话音未落,一把利刃已经抵在了那小童的脖颈处,小童只得战战兢兢地让了路,他抱着双眼紧闭的老妇人进了药堂。

  可任凭刀如何悬在脖上,依旧是无力回天。

  沈放的双眼通红,声音犹如被雨水浸泡过一般冰冷,“阿嬷不怕,我带你去别家。”

  余嬷嬷艰难地睁着眼睛,伸出形同枯槁的手,用尽攥住了沈放,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她的时辰已经不多了,最后这点时间,她只想和沈放说两句话。

  沈放将人抱起,一步步离开了药堂,带着老人家到了一处安静的屋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还记得,母亲自小便不喜欢他,是阿嬷耐心教他说话,教他走路,去了祖母那也是阿嬷一直在照顾他。

  阿嬷一生未嫁也无子嗣,待他犹如亲孙儿一般,这世上也唯有阿嬷待他最好。

  “郎君莫要难过,人这一生终究要走着一遭,老身闭眼时能得郎君陪着,已然无憾。”

  沈放将她的手攥得更紧,“阿嬷别说了。”

  林湘珺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放,他平日皆是冷漠坚毅的模样,不论别人如何欺辱他,他的背脊都是挺直,双眼带着锐气。

  而此刻的他,却像个无助的稚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拥紧。

  “再不说便没机会了,咳咳,郎君莫要怪姨娘,她也是个命苦之人,只是执念太深,她的心中到底还是有郎君的。”

  “有个秘密憋在老身心中多年,如今是该告诉郎君了。”

  “郎君的生父,另有其人……”

  林湘珺正想靠近去听,却被一阵旋涡拉着,陷入了另一个深渊。

  再睁开眼,就见沈放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他身穿龙袍头戴冕旒,手里正把玩着一把乌金的利刃,脚下踩着个不断嘶吼的男子。

  “阿放,我好歹曾经也算是你的兄长,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留我一命。”

  “兄长?”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讥诮着抚掌笑了两声,而后眼神一转,利刃直直地插入那人的血肉之中,听着响起的惨叫声,他嘴角的笑容愈发张扬。

  “沈放!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他对谩骂求饶声充耳不闻,依旧慢条斯理地剜下那人的血肉,即便明黄色的龙袍上溅满了鲜血,就连面具被染红,也不为所动。

  更可怕的是,殿外还跪了不少的人,粗粗看去,皆是曾经得罪过沈放的人。

  林湘珺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场景,只觉恶心犯呕,而他像是有所感似的,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一时忘了反应,正对上他的目光,却没想到那双赤瞳中,充斥着痛苦和狰狞。

  而后她便被吓醒了。

  林湘珺喘着粗气,抱着锦被坐起,她吓得浑身皆是冷汗,手指都还在发颤。

  她又做梦了,不仅梦见沈放满心欢喜地去给母亲送灯,却被赶了出来,还梦见沈放走后,秦氏让人将宫灯给烧了。

  而唯一待他好的余嬷嬷,染上了疫症,沈应川答应给他找大夫,实则都是骗人的,直到余嬷嬷撒手人寰。

  瞧见这些时,她真是心疼极了,好想上前握紧他的手,让他别难过。

  可很快她又梦见了别的,沈放身着龙袍已然是真龙天子的模样,而他脚下被活生生剜肉的人,正是沈应川。

  昨日,她被沈放凶了回来,气得晚膳都吃不下去,早早就上床歇息,谁想到做了这样的梦。

  难怪沈放问她,为何不怕他。

  若说沈应川是彻头彻尾的真小人,那么沈放便是一条蛰伏的毒蛇,但凡被他盯上的人,都会下场惨烈,区别只是在于何时。

  她的脑海里皆是他那双眼睛,充斥着仇恨和痛苦,让她既恐惧又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