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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2 / 2)


  达芬奇瞧了眼郊野里的风光,拿出笔记本来画起了速写。

  他听了一会儿阿塔兰蒂喷溅口水的噗嗤声,把身子探出了车厢外,随手在野柑橘树上摘了一片叶子,低头试了一下角度,开始吹奏欢快而又悦耳的乡村小调。

  海蒂原本在漫无目的地整理着思绪,听到这曲子回过神来,示意他替自己也摘一片。

  达芬奇再探出身子,为她摘了一片橄榄树叶。

  阿塔兰蒂拧着眉毛,试图看出一些窍门来。

  海蒂心想这件事难度应该和吹口哨差不多,模仿着他用手托好了叶子,开始试图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她找到窍门的速度比他要慢一些,可很快也开始通过舌型和手指的细微变动,吹奏欢快的《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那首歌诞生于1971年,流行的曲风里还夹杂着乡村风情,确实经典而又应景。

  达芬奇歪着头听着她的歌,开始下意识的跟着哼唱。

  少年臭着脸在旁边试图吹两个音符出来,最后开始自暴自弃的嚼了两口呸了出去。

  旅途一共花了十天,惬意的如同是参加一场野营一般。

  达芬奇聊起了今年在耶稣受难日里出生的犹太男婴,以及周边其他国家的许多琐事——西班牙那边诞生了大概是最年轻的教皇秘书长,出身贵族且只有八/九岁、费拉拉公国领主的女儿虽然年幼却颇有艺术审美眼光,还邀请着波提切利过去为他画像。

  海蒂听到这儿,才突然想起来她不告而别的老朋友。

  他在去年圣诞节前随大师佩鲁吉诺一起结队去了罗马,共同受邀参与西斯廷教堂的壁画创作——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甚至可以说是对这个时代画家的最高肯定之一。

  等小桶回来时发现两个朋友都已经离开了,恐怕也会有些失落吧。

  “不过……”海蒂扭头看向达芬奇:“你还打算画画吗?”

  她原先做女仆的时候,还一度试图通过催稿让美术史的教材上再多浓墨重彩的几笔,如今显然已经不太实际了——

  这位先生对画画还有多少兴趣都难以估计,据说他和助手光是收拾各种工程图和机械图都花了一整个上午。

  “画……”达芬奇顿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实话:“不过我要先帮米兰大教堂解决穹顶的问题。”

  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们在米兰买下了一个庭院,又雇佣了看门人与女仆。

  庭院离米兰大教堂并不算远,而且出门右拐走五分钟就有繁华的贸易区。

  由于身份不好解释,海蒂和达芬奇在商议之后,决定将她描述为美第奇家族里过来休假与旅游的贵族,而他则是她雇佣的画师,和德乔一样都是她的手下。

  还真是身份调转了。

  庭院不大不小,可以养些风信子和无花果树,还有只白犬被抱过来看门。

  海蒂又去购置了一些鸭子和母鸡,和达芬奇一起在角落里修筑了两个小窝。

  她对狗窝的看法停留在《猫和老鼠》的画面里,因此动手修订时做了一个小木屋出来。

  在这漂亮姑娘拎着钉锤敲敲打打的时候,达芬奇在旁边看的纳闷而又忍不住微笑。

  ——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会,而且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当初海蒂帮自己修好了损坏的门栓,现在还能一个人锯木头钉钉子,利落到他只能在旁边递杂物的地步。

  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狗要住这种小屋子,不过小白犬晃了晃尾巴,似乎相当喜欢这个地方。

  于是崭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比以前要更加有序,也更加宁静。

  如今的米兰,是与战争无关的净土。

  人们彻夜狂欢饮酒作乐,学院和剧场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开设,哪怕有统治者的高压控制,也似乎每天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海蒂给自己做了一个日历,不定时的在那上面画叉。

  竟已经到了1483年的五月了,真是不可思议。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摇着屁股走来走去去的鸭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2-

  由于这里是米兰,领主也由美第奇换成了并不知道她的到来的斯福尔扎,眼线和监控已经少了许多。

  海蒂花了一些时间让德乔适应她定期出去‘看表演’的习惯,然后开始带着新的侍从去寻找更多的商业机遇,也好趁机多了解一些信息。

  达芬奇总是回来的很晚,有时候甚至半夜才忙完工作回来,显然也投入到了米兰大教堂的设计之中——他再次颇为天才的设计出了一台更加适合高空的升降台,还亲自带她去看了一眼。

  虽然这大教堂依旧没有门扉和天花板,但壮观的情形仍然让人想要凝视许久。

  无数的白色尖塔犹如雪松般屹立在教堂的旁边,天顶上石桥交错如同通往天国的阶梯,圣人、恶魔、平民的石像便屹立在天际之上,被踱上淡橙色的晨光,犹如悲悯的超脱者。

  进去时不用买门票,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带着她穿过整个广场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旁边的道路。

  达芬奇注意到了这一点,停下脚步问道:“在看什么?”

  以前,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