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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兵行险着(三)





  水师的兵力不算多,可营地面积却是当真不小,外层营房住着的都是基层官兵,至于中高层将校的营房么,全都是独栋的两层楼房,位于营地的内圈,自有一部警戒兵马,然则因着军中高级将领们都已赴宴去了,此时此刻。也就只剩下陆家父子那连成一排的三座小楼处还有十数名士兵在守卫着,在此情形下,庄猛一行人摸黑潜入内圈的行动自然也就顺遂无比。很快便已到了离中军小楼不远处。

  “何人?”

  天虽黑,可架不住积雪颇厚,哪怕再如何小心,庄猛一行人走近中军小楼时,还是不免被值日的士兵们发现了。

  “是我!”

  这一听前头响起了警戒士兵的断喝声,庄猛赶忙一压手。示意紧随其后的众将士们先行停下,而后方才领着二十余名亲卫大摇大摆地向前行了去。

  “原来是庄校尉,有甚事么?”

  见得有不少人走了过来,那名出声呼喝的士兵赶忙将手中的火把向前一探,待得瞧清了庄猛的脸,紧绷着的心弦方才算是松了下来,但却并未给庄猛啥好脸色看,一声喝问里,满满都是不屑之意味。

  “某有要事要面见二位少将军,还请通禀则个。”

  庄猛并未在意那名哨兵的态度之恶劣,抖手取出了一串钱,在塞给那名哨兵之同时,很是客气地便求肯了一句道。

  “等着。”

  哨兵先是掂量了下手中的钱串,而后方才皮笑肉不笑地吭哧了一声,转身便往小楼处行了去。

  “咳咳。”

  趁着哨兵前去通禀之际,庄猛突然假咳了两声,旋即便见那些个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兵们立马分散了开来,嘻嘻哈哈地便与守在小楼前的哨兵们拉呱上了。

  毕竟都是军中袍泽。哪怕那些哨兵们素来瞧不起庄猛手下的兵丁,可在右军士兵们的刻意讨好下,那些哨兵们倒也不致于真儿个地冷脸相向,于是乎,两军士兵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冒雪唠嗑上了,其乐不也融融哉。

  “少将军有令:着庄校尉独自入内,请罢。”

  片刻之后,入小楼通禀的哨兵已施施然地转了回来,满脸不屑之色地便吭哧了一声。

  “有劳了!”

  庄猛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不徐不速地便走上了前去,只是在即将与那名哨兵擦肩而过之际,只见庄猛脚下一错,腰部一扭之同时,右手往腰间只一抹,顺势便将唐刀拔出了鞘,借着旋身的势头,只一挥,但见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一颗斗大的头颅便已翻滚着飞了起来,可怜那名哨兵无头的尸体瞬间便是鲜血狂喷不已。

  “噗嗤、噗嗤、噗嗤……”

  庄猛的动手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些,那些正被右军士兵们围着讨好的哨兵们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正自目瞪口呆间,早有准备的右军士兵们已是齐齐抽出了暗藏着的匕首,两个对一个地便是一通疯狂的捅杀。十数名哨兵措不及防之下,大多都被捂住了嘴,死得个无声无息,也就只有两名哨兵临死前发出了声短促的惨嚎而已。

  “庄猛,你想作甚,是欲造反么,嗯?”

  惨嚎声虽是乍响即停,可毕竟是近在迟尺,正自对坐而饮的陆家兄弟顿时便被惊动了。就在哥俩个齐齐跳将起来之际,庄猛已提拎着寒光闪闪的唐刀走进了小楼,一见及此。陆山的脸色陡然便是一白。

  “本将奉旨讨贼,你父子三人倒行逆施之事已然败露,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这些年来。庄猛可是受够了陆家父子的鸟气,如今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他可不想让陆家父子有生还之机会,自然不会急着让已纷纷涌进了楼中的士兵们上前拿人,而是先行宣布了陆家父子的罪状,用心就一个,那便是逼陆家兄弟负隅顽抗,也好趁机将此二人尽皆斩杀当场。

  “你放屁,老子杀了你!”

  陆海就是一糙性子,这一见形势不妙,怒吼着便扑向了厅堂左侧的兵器架子,试图拼死杀出楼去。

  “杀!”

  庄猛等的就是这一刻。就在陆海的身形方才刚扑将出去之际,但听庄猛一声断喝之下,便已刀随身走地冲上了前去,只一挥刀,便即将陆海劈倒在地,与此同时。十数名右军士兵也都纷纷出刀,冲向了兀自傻站着没动的陆山。

  “不,我降了……”

  望着汹涌而来的右军士兵,陆山顿时便吓尿了,狂乱地便嘶吼了起来,可惜那些右军士兵们根本没管他降还是不降,乱刀狂劈之下,当即便将陆山砍成了碎肉块。

  “何大人,末将幸不辱使命,现有陆家二贼的头颅在此,还请大人明示行止。”

  斩杀了陆家兄弟后,庄猛并未在中军小楼里多呆,提拎着陆家兄弟的首级便径直赶去与何栋汇合。

  “好,吹号,命令各部即刻集结!”

  斩杀了陆家兄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能否掌控住登州水师的六千余将士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对此,何栋的心中其实也不是太衬底,然则事已至此,再难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何栋一声令下,自有三名随侍在侧的右军传令兵可着劲地便吹响了集结的号角,不旋踵,偌大的水师营地里便已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

  “怎么回事?”

  尽管隔着近五里之遥,可水师大寨里响起的号角声还是不免惊动了蓬莱县北城的值守将士们,只听一声断喝响起中,一名轮值队正已大踏步从城门楼里行了出来。

  “头儿,听起来像是水师那儿出了状况。”

  此时的天早就已是黑透了的,哪怕居城墙之高,也自不可能看得清城外的动静,面对着队正的喝问,众轮值士兵们又哪能搞得清楚状况,所能给出的也就只是个含糊的答案罢了。

  “什么人,站住了!”

  就在轮值队正狐疑不已间,城墙后方突然响起了一声断喝,当即便令那名队正忙不迭地伸手握向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