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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公主您其实误会了,奴才对翠环,并非是男女间的心思,奴才只是觉得,翠环有些时候,很像过去的公主。”

  “一样的说话直来直去,做事前从不细细想过,身处逆境却异常坚韧,只要有一点希望,便能苦中作乐地活下去。公主,直至您在冷宫中病得九死一生,直至奴才随背着您从兰萃宫走出来,您都没有变过。可是回到天华宫的这两年,您却变了。”

  “变得心细如尘,变得思虑周全,沉默寡言。”

  “当年奴才多希望公主能变成这样,说不定就能少受一些罪。可如今公主当真变成了这样,奴才却觉得难过,说不出的难过。并非因为这样不好,只觉得公主如今每往前一步,百转千回,所受得罪,竟比以往更多了。”

  我不知是茫茫雪夜令人太容易思怀,抑或是小三登的一番话太过动人肺腑,脸颊竟有滚烫的泪滑落下来。

  我没有回身,亦没有抬袖拭泪,我道:“你想太多了,这么多年,我不过是弄明白了一桩事,既心有所求,便不该恣意妄为。”

  默了一下,我又道:“于闲止还在吗,你帮我把他找来好吗?”

  小三登应了,刚要走,我又回身唤住他。

  我说:“小三登,也许我如今做事,说话,是有些不一样了,可我觉得,我心中所求,所愿,所想,还跟当初的一样,所以朱碧,还是当初的那个朱碧。”

  登临阁中没有掌灯,黑暗中,我看见小三登在原处愣了许久,然后他蓦地抬袖揩了一把双眼,哑声道:“嗯,奴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文章从开头到现在,已经历时快两年了(故事历时!好吧,虽然我一开始断更得比较厉害,到现在也是两年,但是我已经不断更了╭(╯^╰)╮)一直想把这两年中,小绿的变化自然而然写出来,但因为是第一人称的文,这种变化我自己不太好把握着墨。

  今天算是彻底把变化点出来了,不知道姑娘们会不会觉得女主的性格变化比较突兀还是怎么的( ⊙o⊙ )?

  有什么想法提一提呀~我修文的时候可以改~以后写新文也可以注意=33=

  今天还有一更=33=

  第44章 何夕兮 01

  “阿碧?”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有人唤了我一声。

  夜风吹乱发,于闲止走近了些,抬手帮我将发丝拂去耳后,柔声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应他。

  他便没有再问,轻轻一笑,又说:“没事了。”

  夜雪声簌簌,好像古人拨弦一般,零零落落的,我兀自听了半日,问:“你方才去哪了?”

  于闲止道:“回无衣殿取了这个。”他摊开掌心,是一个朱绿色的药囊,绣工精巧,只可惜杜鹃花的最后一瓣没有绣完。

  “你离开江淩后,越叔听闻你浅眠易悸,便配了个宁神的药芯子托我予你。我此来京城,杂杂杳杳的事物没个完,竟将这事忘了。”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摩挲着囊子上的杜鹃花瓣,针脚式样竟有些眼熟。

  也不知是哪家绣女的绣工如此精巧,八股绢丝分走得游刃有余,明明姿妍色艳的杜鹃,却叫她绣得冷清。

  我垂眸看着囊子上的杜鹃花,忽然问:“闲止哥哥,你想家么?”

  他的声音有一丝迟疑:“怎么?”

  我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头抵着他的胸膛,闷闷道:“等明年开春立后结束,我随你回远南罢。”

  登临阁内良久没了声响,片刻,他好像笑了一下,环臂而来的温暖气息将我裹住,笑着叹:“有那么多方法表明心迹,你却偏要说得这么迂回。”

  越叔的药囊似有奇效,夜深时分,我虽仍昏昏沉沉的时醒时眠,但心思确然能静下来了。

  我想,其实有的事,你想得简单,它便简单,同理有的事,你若不再去想,它也许就跟从未发生一般,故此我就这么随于闲止嫁去远南,从今往后,尝试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再深究,就这么的,跟他白头偕老,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寅时时分,兰嘉在纱帘外唤道:“公主,您已醒了?”

  我应道:“是。”

  她道:“内务府那头回话了,说宁思的确跟人打听过入选的秀女该如何才能去王府伺候。”

  我盯着床梁时深时浅的纱影,道:“这么说盛妍确实没有冤她,她果真对二哥有意。”

  兰嘉道:“她现已在天华宫外候着了,公主见是不见?”

  我想了想道:“叫人过来伺候梳洗罢。”

  寅时三刻,夜色浓到化不开,宁思一身素衣跪在天华宫内,映着烛光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我原以为她不施粉黛只因将门之女不喜这些,如今看来,她当真无心相争。

  我道:“你当初既种下了因,便该料到今日的结果,故而无论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这深宫,你是呆不得了。”

  她垂眸轻声道:“长公主误会了,宁思此来并非为自己求情,而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她说着,朝我磕了个头,“不知长公主在逐宁思出宫前,可否应允宁思与那人见上一面?”

  她将话挑得这样明了,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斥她何以喜欢我二哥?

  可情之所衷,哪有半分由人?

  心中顿生三分没奈何,我不由地道:“见或不见,你不应来问本公主,而是问你自己。你如今走到这一步,应当晓得你与他之间既没有缘,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你纵要为他拼尽一生执着飞蛾扑火,那也是你的事,他不会也不可能知晓。”

  更何况我二哥早已有了心尖上的人,她就是再见他千遍万遍,也无法在他心上留下半点痕迹。

  我借着烛火瞧得分明,宁思紧抿的下唇已无血色,到底是不甘心,却应得顺从:“长公主教训得是,是宁思痴心妄想了。”

  我道:“你既对焕王爷有了心思,被逐出宫后,往后再不要来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