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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眉梢点花灯第160节(1 / 2)





  说起来,这血书还是老太君逼着裴阑写的。

  他与云浠虽互为同盟,但他如今反了陵王,程昶与田泽又未必会容忍他这个陵王旧臣,今后裴府的生路,还要由忠勇侯府来给。

  是以老太君早在云浠来前便教导裴阑:“你的生路都要旁人来给,现今要面临的又是兵变这样的大事,只有拿出十万分的诚意,半点不给自己留后路,他人才肯相信你,诚心助你。”

  云浠拿着血书看了一遍,见上头竟盖了裴阑的将军私印与指印,将其收入袖囊,颔首应道:“多谢。”

  二人再商量罢出兵布阵的事宜,见日近黄昏,云浠便起身告辞。

  裴阑一路将云浠送出府外,云浠辞别了他,回府的路上,去了一趟药铺。

  这些年常为白叔与方芙兰抓药,许多药材的功效她多少也知道一点,夜交藤与合|欢皮参杂在一起放入酒中服下,有的人睡上一天一夜都不会醒。

  回到忠勇侯府时天已彻底暗下来了,明日田泽就要认祖归宗,云洛今日也要回枢密院。

  云浠吩咐崔裕:“你去枢密院一趟,告诉哥哥我今日已去看过老太君了,老太君只怕是大限之日将近,请哥哥、阿久,还有宁大哥尽快一起回府一趟。”

  当年老太君在塞北草原上看着云氏兄妹长大,是她的祖母,自然也是云洛的祖母。

  云浠将夜交藤与合欢皮参入酒中时,看了夜穹一眼。

  今夜月朗星稀,旷茫的云端,寥落地挂着一颗异常明亮的星。

  云浠仔细辨了辨,竟是七杀之星。

  七杀入魂,厉鬼索命。

  不知谁的血煞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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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零章

  明隐寺去金陵有大半日行程, 前日钦天监的灵台郎算过时辰,说五殿下认祖归宗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仪制当在日正盛时分举行, 即上午辰时,是以御辇中夜便该从绥宫起行了。

  伴驾的人员不算多, 除了宗室们,再有便是礼部、工部,及中书的几位大员了。

  田泽的身世毕竟是绝不能外泄的秘辛, 玉牒上只说他生母是一名普通宫妃,因他生来体弱,于是寄住在佛堂,及至及冠两年后,灾劫尽祛, 才回到宫里。

  是故就连沿途护行的禁军卫, 昭元帝打算带的也是程烨辖下的翊卫司, 皇城司与殿前司均留守宫中。

  因丑时就要启程,程昶夜暮时分回到王府,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起身。

  他右手的伤势未愈, 大夫为他重新包扎过伤口,在一旁叮嘱道:“殿下的手伤在肌理, 只要好生养上半月便可痊愈, 只是这头疾,属下实在瞧不出端倪,只怕要请宫中的太医再来看过才是。”

  程昶的头疾自一年多前犯过一回, 算起来今次是第二回 犯。

  症状与上一回一模一样,脉象闻着尚好,然而看面色却是顽疾之状。

  前阵子他在宫中晕过去一次,足足半日都没醒来。

  然而程昶听了大夫的话,却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因今日要行祭礼,程昶也是要着祭服的。玄青滚云边的大袖裘裳穿在他身上已是清贵逼人,衣摆上的疑火章纹又添三分凛然。

  孙海平担心程昶的疾症,为他整好衣饰,提议说:“小王爷,今日让小的和大虎陪您去明隐寺吧。”

  程昶道:“不必,你们留在王府。”

  夜色深浓,程昶出了扶风斋,屏退了侍从,只留宿台一人跟着,然后问:“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信都准备好了。”宿台道,“一共十七封,除了与王府走得近的几位大人,宗亲里,还备了章留郡王、威常将军,另辅国将军近日与三司有案子牵扯,属下也在辅国将军与殿下的往来‘信函’上盖上了殿下的私印。”

  程昶听宿台提起辅国将军,问:“就是五年前,被陛下从岭南召回,由镇国将军降为辅国将军的程鸣升家?”

  宿台道:“正是。”

  要说这个程鸣升,祖上也曾有个亲王爵,奈何他们一家的飞扬跋扈是自骨子里传下的,一辈接着一辈不遭帝王待见,接连降等,眼下已只是个辅国将军了。

  昭元帝或许是为平衡朝局,或许是念及程鸣升到底是宗室,不想让他太难堪,将他为辅国将军后,便给了他几千兵马去领。

  “这个程鸣升仗着手上有几千兵马,觉得自己比旁的没实权的王侯高一等,前阵子在市井里打伤人的是他的远房外甥,京兆府那边刚拿了人,他转头就闹到三司来了。”宿台道,“这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殿下政务繁忙,大理寺的计大人不敢拿它来叨扰殿下,是以压着,但属下以为,眼下这个关头,出任何事都不能掉以轻心,何况程鸣升还是宗室,便照殿下的吩咐,捏造了一份殿下与他‘往来信函’,交到可信之人手中。”

  程昶是亲王世子,非大罪不能杀之。

  昭元帝想要除掉程昶,除了暗杀,最好的法子便是给他栽一个“谋逆”的罪名。

  谋逆既是“谋”,独一人如何成事?所以在“谋逆”之前,往往还有一个“结党营私”。

  程昶料到昭元帝会这么做,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即在昭元帝给他扣上罪名前,先栽赃自己,是故他提前一步伪造了自己与多人的往来信函。

  就如一出叶子戏,彼此有什么牌早已摆在了明面上,出牌顺序,出牌手法才是大学问。

  宿台是要跟着程昶同去明隐寺的,路上,程昶又想起程鸣升的事,问宿台:“京兆府拿的人不过是程鸣升的远房外甥,他跟三司闹什么?”

  既然是绵延了数代的宗室,纵是跋扈了些,也不至于如此没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