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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 2)

  季西风看着自己手上攀上来的细长的树枝,再看看树枝上颤抖的嫩叶,一时间伸手也不是收手也不是。再看时,严远洲的手已经覆了上来,他动作轻柔地把伸到他手上来的枝叶都拉回去,塞进自己怀里。

  严远洲怀里抱着那天季西风看到的那个植物形态的精神体,他把从季西风身上拉回来的枝叶用力往精神体那里塞了塞,对着季西风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精神体有点调皮。

  没关系。季西风打着手语回答。

  西风,坐下啊。韩敬谦招呼着季西风,小赵,给西风倒杯水。警卫员立刻给季西风上了杯茶。

  韩敬谦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先是对着季西风解释:西风啊,今天叫你来是告诉你,你的专属医生从今天起就是严组长了。那个小吴啊,我已经让他回首都星了。

  季西风正想要继续打手语回答,虽然他不是特别精通,但是之前带兵学过一点简单的手语,日常交流还是够的。但首长的警卫员就是有眼色,季西风刚抬起手来就接住了警卫员从旁边递过来的一张写字板,他在写字板上写出一句但听组织分配来。

  没想到韩首长爽朗一笑:什么分配不分配的,又不是包办军婚。行,你们聊吧,我走了。说罢就带着警卫员出了会客室。

  季西风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差点没开口说话:让一个聋子跟人聊天,你真想得出来!

  季西风从门边上收回目光,却看到严远洲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桌子上也已经收拾一清开启了显示屏授权。

  季少校学过唇语?严远洲一边在桌面上划过挑出几个文件来,一边微笑着,那我就不用再写了。咱们来聊聊季少校你的病情吧。

  季西风虽然已经适应了寂静的世界,但是如果有希望可以治好,他还是愿意做出努力。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精神体。他偏了偏头看了看窗外正在玩云彩的虎鲸,虎鲸也是有语言的,但是他却因为跟了自己而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如果有希望,季西风还是想听到自己的精神体发出的声音。听说鲸类都是歌唱家,不知道虎鲸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季西风正了正神色,专注地看着严远洲。上次在邓局长那里看了一眼这位严组长的资料,国宝级医学研究者,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听到声音。

  严远洲垂着眼将季西风的脑内造影拉出来,摁住一个地方放大,修长的手指点着那个地方,开口说:季少校,我仔细看过你的脑内造影了,这里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季少校的精神域应该非常狭窄吧。

  读懂了他的问题,季西风沉默了一会,拉出写字板来,写了个是。

  但季少校精神力量又非常强大,堪做武器的那种强大,我说得对吗?

  对。

  那就没错了。严远洲的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多,他的精神体也从他怀里爬出来,颤抖着伸出树枝来试图往季西风这边伸,接过被严远洲一把按了回去,季少校你同普通人,同哨兵,甚至同一般向导都不一样,你不是听不到声音,你只是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看着季西风疑惑的眼神,严远洲又进一步解释道:自从人类进入银河时代以来,人类分化成三种,一种是普通人,一种是哨兵,另一种是向导。一般来说着三种人的脑构造都不太相同,但是季少校,你同这三种人又不相同,你的脑构造将世界的信息解读出来,但是解读出来的信息却不能被你理解。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声音能够被解读出你理解的信息。

  等季西风点了点头之后,严远洲才继续说下去:我的任务就是让你可以理解这些信息。我的研究课题就是这个,但是还从来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我想找遍整个银河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我把这个课题进行下去的人了。

  严远洲将那张脑内造影收起来,双手放在膝上,严肃且认真地问他:季少校,你愿意成为我的病人吗?

  成为严远洲的病人就意味着要接受他的治疗,接受他那个所谓的从来没有在人类身上实验过的方法,如果失败了,也许要面临未知的危险,而且是整个银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面临的危险。

  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让我听到声音?季西风在写字板上写道。

  80%。

  足够了。我愿意。季西风写字也像是他平时做事一样认真,一字一顿地像个小孩,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他自己抛掷在了未知的境地。

  告别的时候,季西风反倒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不得不说,这位严组长还真是脾气好,待人如同春风拂面,就连季西风这样疑心重的人也能放下心防。

  季西风先走一步,严远洲在小白楼三楼的窗边看着他走远,右手轻轻安抚着躁动的精神体:小树,不要急。他胆子小着呢,别吓着他

  第5章 Chapter 5

  联盟一级功臣公审、战斗功臣杨文何去何从、失去伴侣的哨兵逐渐崩坏的高楼,一串串新闻标题用斗大的字体标出,矛头指向的都是一件同样的事杨文案公审。

  杨文作为联盟少数的几个一级功臣之一,又是一州之长的女儿,伊泽尔战役前最高曾做到过少将军衔,也算是一代巾帼英雄。但是自从她的向导死了之后,她的精神世界逐渐崩坏,退居二线之后年轻时候的杨文少将就渐渐变成了军校生口中的传说,现在杨文案公审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凯伦翻过封面,点开公审的直播界面,杨文憔悴的脸在屏幕上浮现出来。即使已经过去接近半个月了,凯伦依然能清楚地记起那个雨夜,杨文在夜风里显得格外瘦弱的身影和那双隐隐透出疯狂和绝望的眼睛,像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

  现在的杨文同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模拟精神频率确实是有用的,有效地安抚了她狂躁的精神世界。

  杨文身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上,手上戴着特制的镣铐。凯伦放大了画面,镣铐上的标志很熟悉,是那个人做的,专门抑制哨兵的精神波动,削弱哨兵战斗力。

  人被抑制精神波动之后应该非常痛苦,但杨文面上平淡如水,面无表情地听着公诉人一条一条地宣读她的罪状,并且对那些罪行供认不讳。

  她已经放弃自己了。凯伦叹息一声,关上了直播。

  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哨兵和向导打伤正常人是大罪,杨文的下场无非就是终生监禁罢了。反正也并不少见,A33的监狱里大概关着许多这种哨兵吧。

  凯伦逗弄着落在自己手指上的鸽子,伸手拿起衣架上的礼帽扣在头上,拉开了破烂的木门:小羽,我们去找季少校。

  在她身后不远处,站在柜台里的酒保将手里的酒瓶唰一声抛上天空舞个了花,头也不抬地对着门口道:谢谢您的惠顾。

  凯伦的手放在帽子上,白鸽从她手上抖着翅膀腾空而起,她带上门小声地答:不用谢。

  穿过几条街道,凯伦下了公共交通,落脚在星际安全保护局前。星际安保局听起来名头不小,但实际上却是这几年新建立起来的部门,连员工都是政府和军部硬凑出来的。谁让这几年哨兵袭击人的事件变多了呢?

  凯伦刷开安保局前的AI系统,报出自己的目的,没想到却从AI那里听到了一句找不到匹配目标。

  为了防止AI革命,联盟的不备份智能系统采用的是初级AI,尤其是门禁一类的AI系统,除了开门关门之外不负责其他事务。AI说找不到匹配目标那就是季西风并不在安保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