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64)(2 / 2)

  他挣扎着就想去捡,殷嘉茗却一点不给他机会, 一拳便朝着他的脸抡了过去。

  两人扭打在了一处。

  这时候,什么招式、什么技巧都不再重要, 他们就像两只搏斗的野兽, 滚在泥浆里,拼命地挥拳、踢腿,往对方身上胡乱招呼,都想将敌人置诸于死地。

  混乱之中, 袁知秋的枪早不知被踹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黑暗与暴雨几乎封闭了两人的五感, 令他们连睁眼都困难, 就更别说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寻回手枪了。

  乱斗中,殷嘉茗用手肘压住袁知秋的喉咙,另一只手挥起拳头,就要往他的太阳穴打去。

  然而下一秒,剧疼袭来,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擦过他的右臂,划拉开一道深深的血口。

  关键时刻,殷嘉茗果断松手,身体朝旁一倒又一滚,险险避开了冲他胸口来的利刃。

  袁知秋手里正握着一把折叠蝴蝶刀,刀刃不长,却极锋利,在主人手里一翻,不知反射到了从哪处漏进来的一丝微光,刃口隐隐闪过一抹血色。

  来啊!

  袁知秋咬住牙关,从齿缝里漏出一句低语,声音不高,却透着凶狠的杀意:

  殷嘉茗,我要杀了你!

  殷嘉茗后撤数步,与袁知秋拉开了距离。

  他的目光落到了袁知秋的蝴蝶刀上。

  袁知秋抬起手,用衣袖擦掉流进眼里的雨水血水,又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掉一只被打断的牙齿。

  然后他抬起手,将蝴蝶刀横斜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对敌的起手式。

  这是袁知秋用得最顺手的武器,甚至比枪使得还溜。

  他以前用这把蝴蝶刀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而现在,袁知秋坚信,殷嘉茗会是他的下一个刀下亡魂。

  两人隔着数米距离,再度对峙起来。

  忽然,殷嘉茗突兀地开口了:

  你就是用它,杀了阿虎的?

  袁知秋哈哈笑了起来。

  你猜得没错!

  他睁大受伤的那只眼,隔着雨幕盯住阴影中那一抹白影,眼底血红,目光比手里的刀还要狠厉:

  放心,我马上就送你去见你那好兄弟!

  说罢,袁知秋大喝一声,挥刀便朝殷嘉茗扑了过去。

  殷嘉茗没有硬扛。

  在刚才的打斗中,两人已从入口移动到了别墅的中间。

  此刻殷嘉茗的旁边就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只不过楼梯是半成品,只用铁板搭了个骨架,离地还有半米。

  殷嘉茗单手抓住悬空的铁板,利落地一番,便跳到了楼梯上,随即飞起一脚,借着他现在比对方位置高的优势,直朝袁知秋的心口踹了过去。

  袁知秋的反应很敏锐。

  他双手抬起,挡在胸前,用左臂硬吃了殷嘉茗的这一记飞踢,同时右腕一翻,蝴蝶刀便擦着殷嘉茗的腿部划过,割开了他的裤脚。

  !!

  殷嘉茗感到小腿一疼,立刻收脚,疾步跳上楼梯,来到了二楼。

  袁知秋追了上去。

  二楼的走廊还没完全浇筑好,裸露的钢筋和没填平的坑洼仿若一个个的陷阱,稍不小心就会一脚踏空。

  殷嘉茗在如此狭窄而危险的地方与持刀的凶徒搏斗,简直是险象环生,几次要被蝴蝶刀在身上扎个窟窿。

  好在他身手灵活,依仗着那些横七竖八的钢筋木板梯子爬架,拳来脚往、辗转腾挪,愣是没让袁知秋在他身上占到便宜。

  两人边打边退,闹出了几欲拆楼的动静。

  殷嘉茗身上被利刃划拉出了好几处血痕,白衬衣在泥水里滚过,又沾了血,再被雨水一冲一淋,早已脏得看不出原色。

  而袁知秋被殷嘉茗踹了不知道多少脚,揍了不知道多少拳,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哪哪都疼得钻心。

  两人从二楼的走廊一路打到露台,站在一块悬空的水泥板上,四周无遮无拦,仿若立在悬崖之上。

  暴雨打着旋儿从天而降,比先前更大,雨点砸在人身上,鞭子一样抽得生疼。

  雨水洗去殷嘉茗身上血污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体温。

  二十八度的夜晚,殷嘉茗愣是感到了冷。

  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仿若天地间一声声沉闷的鼓点。

  殷嘉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雨水吸入鼻腔,酸涩且疼痛。

  啪嚓!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借住这抹一闪而逝的白光,殷嘉茗终于看清了袁知秋的脸。

  袁知秋半张脸在撞车时被碎玻璃划得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豁口让雨水一泡,边缘发白外翻,狰狞非常。

  现在他和我一点都不像了。

  殷嘉茗想。

  不仅不像他,还不像个人。

  袁知秋的眼神,狠毒凶煞,仿若厉鬼一般。

  看这一对眼睛,殷嘉茗就知道,他们俩人之间,必然不死不休。

  啊!!!

  下一秒,袁知秋一声暴喝,朝着殷嘉茗扑了过去。

  四平米的露台空无一物,殷嘉茗无处可躲。

  他便干脆不闪不避,在蝴蝶刀递到眼前的刹那,矮身让过刀锋,并顺势一头撞进袁知秋怀里,将人压翻在地,拳头就往他脸上抡。

  然而袁知秋一偏头,躲开了殷嘉茗的这一拳。

  反手就是一刀,往殷嘉茗的后心扎去。

  这刀要是扎结实了,殷少爷下一秒就能变成个死人。

  生死一线间,殷嘉茗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带着袁知秋侧身一滚!

  刀子到底还是扎在了殷嘉茗身上不过没戳到要害,只刺进了他的肩头。

  然后,两人彷如保龄球与球樽一般,一起从没有护栏的露台处滚了下去。

  咚!

  哗啦!

  两人砸穿了露台下方的棚架,又砸到了地上。

  这一下砸得很重,殷嘉茗落地后随着惯性滚了两圈,直到后背撞到什么东西才停下去势。

  他只觉自己好像摔在岸上的鱼,心肝脾肺肾都被颠得移了位。

  万幸刚才落地的第一下,有袁知秋垫底,殷嘉茗受的冲击总比底下那倒霉玩意儿要小一些。

  殷嘉茗顾不得自己浑身都是伤,肩膀那新戳出来的窟窿还在咕嘟咕嘟冒着血,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身,朝着还躺在废墟里的袁知秋扑了过去。

  这时袁知秋也已经醒过神来了。

  他挥起手里的蝴蝶刀,就要向殷嘉茗刺去。

  殷嘉茗抬腿一踩,鞋底正正好踩在了袁知秋的手腕子上。

  蝴蝶刀脱手落地。

  下一秒,袁知秋飞起一脚,踹在殷嘉茗腿上。

  两人再度滚成了一团。

  他们从露台落下,着地处正好在别墅的正后方是风景最好最开阔的位置。

  然而此刻,对他们而言,却恰恰是最凶险的地方。

  因为,再往旁边一米,就是在暴雨中汹涌翻滚的大海了。

  殷嘉茗和袁知秋两人谁也不想让另一个人站起,又谁都不想让对方拿到那把刀。

  搏斗中,殷嘉茗翻身压住袁知秋,胯跪在他的背上,凭体重控制住对方,两条胳膊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