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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第62节(2 / 2)


  这还真是头回陆矜洲从自个母家这边亲耳听到有人说他和梁安帝有相似的地方。

  梁安帝生性多疑,年轻时候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常常不折手段,虽说后来残酷不仁,荒淫无道,但他年轻的时候作为,史官记载也是又字字句句都夸赞的。

  虽然先生不喜梁安帝,但当时柔妃和梁安帝的事情牵扯,梁安帝为了得到柔妃,也曾上门和先生取经求问,虽然陆矜洲今日的话和梁安帝当时的不怎么相同,但也八.九不离十。

  都是原模原样的语气和做派,先生叹出来一口气,伸手拂乱了棋盘重新整理棋局。

  “但愿你别学了你父亲的做派,人的一生若是只有起先是美好的,后头潦倒困惑,那又何必呢。”

  陆矜洲将白棋拿回棋笥里,只取了一颗在掌心玩丢向空中又牢牢攥住,来来回回好几次。

  至于先生后来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反驳,两人这棋局一直下到华灯初上,上京的夜雨飘起来,陆矜洲才冒雨去食肆,买了一些甜口的果脯回了东宫。

  宋欢欢最近是先不聊床榻了,困于床帏之间,整个人很是萎靡不振。

  淑黛和东宫的人可了劲头的寻好吃的端给她,她每样东西只尝一两口,就再也不吃了,别说了淑黛如何劝,就是低着头不听,人消瘦,小脸蛋的肉都没了,瞧起来尖尖的。

  “你这般做作是给孤看的?”

  淑黛小声和宋欢欢说着话,忽然被门口的声音惊到,连忙站起来身子,朝陆矜洲福了一个礼,“殿下。”

  陆矜洲看淑黛手里端着的玉米粥,半点都没有动,还是满满的一碗。

  眉头皱得很深,一直盯着垂下来的那个脑袋,她的一头乌发都拖到了地上,整个人也不管。

  还好杨管家给她挑的婢女有耐心哄人,若换做别人,只管踩上去,管她扯不扯头皮疼不疼,非让她长个记性,好好痛哭上一场才能叫她记住,哪里要避开她的头发,就怕损了她一星半点。

  “你先下去。”陆矜洲走进来。

  淑黛点头准备退下,但经过陆矜洲身旁时,还是颤着一颗心壮着胆子和陆矜洲开口,“殿下,那日您送了三姑娘回来后,她便心情不悦吃不下东西了。”

  淑黛省了很多事,开口不提,只觉得自家殿下下手没有轻重,姑娘身上是一块好皮都没有,可殿下将姑娘往房中一扔,也不管姑娘死活,自个赶了马又回了宫里去。

  这许多天不露面,今儿个好不容易来了,瞧着那脸色也不怎么好。

  淑黛心里担忧,恐怕陆矜洲又冲撞了宋欢欢肚子里的孩子,宋欢欢使小性子不肯叫人来看,她不爱动,也是因为身上不自在。

  不看大夫,怎么知道肚子里的孩子。

  陆矜洲停了,淑黛博一口气,小声传达自己的话,“殿下再和姑娘闹,也该想想姑娘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她总不吃东西,这总归是不好的。”

  说了第一句,到了后面,淑黛就不敢开口了,她不敢看陆矜洲的神色,恐怕不好瞧便算了,殿下的眼神真是要把她身上的皮都给扒下来一层的样子。

  淑黛搁下玉米粥逃也似的离开。

  陆矜洲听到身子,想到孩子,他都不用多问,就知道肯定又是宋欢欢耍的什么蛊惑人心的把戏,难怪了,淑黛对着她如此的精心维护,从东宫的人变成她的人。

  “宋欢欢,喜欢装死是不是。”

  陆矜洲将果脯丢到一边,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拎起来,还没发难对着她吼一句,就见到这幺女的惨白的脸色,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整个人憔悴得不似样子,她就着了中衣,中衣松散,锁骨上还有前些天留下的东西。

  宋欢欢真没有什么力气,本来没吃东西,眼皮子又重又沉,勉强用力掀了掀,见到陆矜洲的脸,伸出手过去抱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喊了一声殿下。

  跟美人要的小猫似的,被人欺负了,往主人身边凑,蹭着陆矜洲的腰身。

  “殿下回来了。”

  陆矜洲的话梗在脖子里,就这样的,他还能出口收拾谁,话一说出来就变成了好心的饿责备,“你是要弄死自己,好叫孤心里不自在?”

  宋欢欢攀附着他,“殿下生了大气,奴折磨自己也是为了给您出口恶气。”

  话太好听了,说什么都是她对。

  陆矜洲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别有心计,孤给你使唤的人都说了,你肚子里揣着孤的孩子,前不久孤才和三姑娘闹,这孩子这么快便有了?”

  宋欢欢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她嘴里没句真话是不假,可孩子这招为什么要用到淑黛身上,用来笼络人心未免大费周折。

  “天地良心,许是淑黛误以为,反正奴没有说过。”

  宋欢欢说话有气无力,陆矜洲前一回是把她往死里折腾,闹出血不说,身上也不提了,就是动一下腿都疼,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只想到那日喝酒的反常。

  心里越想越觉得生怕,只恐怕她自己说漏了嘴巴,没有兜住嘴,叫陆矜洲知道了什么。

  她不能不为自身计长远,回来后就使了一些性子,没擦药,叫身上的不好,好得再慢了一些,淑黛端上来的食物,每样都只吃一些,生怕自个忍不住嘴馋。

  “你这幅样子是打算做给谁看?”

  谁如今在和她说话,哄着她,与她拿吃的,不就是做给谁看了,宋欢欢眼睛落在陆矜洲扔在一侧的果脯糕点。

  外头的纸封上头有出处,是宋欢欢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家糕点,陆矜洲以前还记得给她带。

  男人都要哄,不敢发生了什么事情,攒了多少气,过去都不重要,眼下哄好了,事情很容易就翻篇,人都叫他睡了,宋欢欢心里想,她还有什么是搁不下的。

  “殿下,您用过膳了没有?”

  陆矜洲这些日子吃也没吃多少,梁安帝留下来的烂摊子多,收拾干净要废不少的心力,他殚心竭虑,总算将尾巴处理了。

  但男子的气力总归要比女子多,不至于像宋欢欢这般要死不活。

  “既然想到问孤,三姑娘呢,没有吃?”

  宋欢欢说没有,她把陆矜洲当成柱子,抱着他的腰往上,攀过陆矜洲的腰腹,生惹了一场男人的怒气,小姑娘自在了,却没有发觉陆太子的脸色不大对。

  “殿下带的果脯糕点,是奴最惦记想吃的。”

  她拽了果脯包就从陆矜洲身上离开,勉强坐直了,低着头拆外头的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