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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深吸一口气,忍着那发疼的心口,打算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便听见小女人细如蚊蝇的嗓音隔着纱帐传入耳

  —“三哥,什么样才算男女之情?”

  原本打算转身的身影蓦然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原本蹙起的眉头渐渐放松,喉结滚动润了润嗓,道:“心中有她,想着她,念着她,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她一蹙眉,不管是何原因,你都会难受,”严翊说着顿了顿,隔着纱帐望向她那双无时无刻不在拨动他心弦的桃花眼,“总之,她的存在能左右你的情绪。”

  几乎是严翊说完的那一刻,岁杪便摇了摇头,几乎是没有犹豫道:“那没有。”

  严翊瞥了她一眼。

  小女人嘀嘀咕咕的道:“我连我自己都时时刻刻顾不到,哪里还能时时刻刻想着别人。”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在后面加上这么一句话,严翊眸光一顿,盯着她少许,便听见她问道:“那三哥呢,知道的如此透彻,是不是因为你有心上人?”

  严翊这次倒是没有再含糊的否认,淡淡的嗯了声。

  他这般坦诚,倒叫岁杪不知该如何接,复而又低着头看着被上的刺绣,喃喃道:“那她是谁啊?”

  能让他这么想着念着。

  严翊自然是没再说话,丢下了一句含糊不清的回答,“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这句话后,男人便离开了床榻前,又坐在了桌案前拿着岁杪写完的那封信,可能是心头的疑虑解掉了,重新回头看这封信的时候,严翊倒是没再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这封信寥寥几笔也就写了几句问好的话,以及关怀他身子的。

  王福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来,跪在外间的殿门口对着景渊帝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严翊眉心一蹙,问:“何事?”

  “启禀皇上,程知盛昨日在去边疆的路上被人杀害,尸首没有一处完好的,唯独在衣裳上发现了通行令牌。”

  通行令牌其实就相当于是人的身份,知你是谁,去了何处,途径那里,哪怕尸首已经破损的不成样,看衣裳上的通行令牌就足够证实这个人是谁。

  王福的声音不算小,在里间的岁杪也听见了,印象里还是那次在酒楼里时见到的那位半百的老人,仍然记得他忠心耿耿的模样,如今听见他的噩耗,岁杪心口还是不舒服极了。

  不是没听过某个人或者某个大臣离世,可岁杪如今知道的是程知盛定然是被人杀害的,而程知盛去的目的也是因为邑朝,如此一来,岁杪只更难受。

  接连好几日岁杪也没见到严翊,似乎是听说他在调查程知盛一案,若是不是那日在酒楼里,她清清楚楚的听见严翊和程知盛的对话,她也不会知道,原来程知盛之于严翊是如此的重要。

  又两日过去,岁杪听见了案件的后续。

  程知盛的死居然和丽贵人的父亲礼部尚书有关,竟是因后宫一事,两人早就不怎么看对眼,程婉因为丽贵人而死,而礼部尚书也觉着自己的女儿赔了命,又被罚了俸禄,心里头越想越不舒服,于是便在程知盛离开的路上下了狠手。

  一命抵一命,礼部尚书被关押地牢,即日问斩。

  又接连过了两日,岁杪听见每日出去便回来告知小道消息的沉儿在耳边絮絮叨叨:“听说沁心台那边皇上下旨重新修建,最近几日都不让人靠近,也不知好端端的修建沁心台作甚。”

  沁心台的确没有任何的破损,且是御花园那里较为偏僻的地方,岁杪也不是很懂为何要去修建沁心台,只是她素来不是喜欢去琢磨这些事的,想了过去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沁心台修建的这几个时日天气似乎都格外的好,冬日暖阳照的人舒服极了,天也渐渐的没那么冷,岁杪那股贪睡的劲儿又起来了,有那么几次睡了醒来便听见清荷告知方才景渊帝来过,也没让她们去叫醒她,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愿合宫。

  见他如此,岁杪自然觉得他是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也没打扰他,她素来也不喜欢这些虚的礼数,该是如何快乐舒适便依旧如何,也没让清荷让严翊来了便特意喊她起来,继续睡。

  日子一晃又到了元宵节,御膳房早早的便派人下来询问各宫的主子要什么馅儿的汤圆,岁杪原本想着不吃的,但是仔仔细细的想了会儿,又报了几个想吃的馅儿。

  御膳房的得了吩咐转身便退下了,倒是岁杪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眼眸里的光也渐渐的黯淡了下去,这副有些失落的模样倒是让沉儿和清荷看了去。

  沉儿道:“娘娘可是有何心事?”

  撇了撇嘴,岁杪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瘪着小嘴道:“说好了我乖乖喝药就带我去看元宵街灯的,这都入夜了,等会儿街灯都没了,他还没来。”

  沉儿和清荷自然知道是谁了,两两沉默,换做任何人,她们搭腔便好,可如今这人可是景渊帝,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附和什么,于是便装模做样的咳了咳,宽慰道:“许是皇上最近太忙了,忘了也说不定。”

  自然是猜到了这一层的,可岁杪还是觉得难受,毕竟等了许久,想着去瞧瞧街灯,御膳房的汤圆已经送到了殿内,岁杪拿起筷子的吃了几口汤圆,打算等会儿在院子里走走消食,下一刻却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岁杪是认出来了的,这个小太监是日日跟在王福身边的徒弟,一般严翊有什么旨意,王福没空都会让他来传达,“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小德子笑了笑,“是这样的,奴才奉皇上旨意带娘娘去沁心台上一聚。”

  听见沁心台,岁杪一愣,随口问道:“去沁心台做什么?”

  小德子一脸神秘的笑了笑,“奴才也不知,娘娘只管去便是。”

  清荷和沉儿立刻拿起岁杪的裘衣,拿了一个小暖炉给她捧着,等收拾稳妥了,方才跟在身后一道前去沁心台,平日里御花园都会掌灯,可这次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只有小德子才掌着灯,灯光不算亮,隐隐的一束光,忽明又忽暗,寒风刮来,又在小路上走来走去,吹的人脊背发冷,等走到了沁心台上时,小德子手中的那盏灯刚刚好灭掉。

  沁心台上有台阶,岁杪望着周围一片的黑,忽然有些心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声一声的踩在木台阶上,而清荷和沉儿此时都已经不见了人影,这无疑让岁杪更加的害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的风声也传入耳,呼啸而过,让她不安的灵魂更加得不到安定,她正欲喊清荷的名字,下一瞬便听见身后的人道:“朕答应过你,给你月亮。”

  岁杪心肝一颤,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声音在她心中已经烙印如此的深,光是这么一句话,她不回头都知道是谁,原本身后的风吹的脊背发凉,可随着那人的靠近,寒风的风也被隔绝掉,取而代之的是那人身上温热的暖意和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

  “三哥.......”岁杪小嘴轻颤,低声呢喃的喊了句,几乎是喊出口的那一刻,她便想转身往身后看,可小身板刚动便被男人的大掌按住了单薄的肩膀。

  “别动,”严翊的嗓音从头顶响起,他将身子微微弯,嗓音低沉,在她耳边道:“岁岁,你抬头看。”

  几乎是她刚睁眼,周围便轰地一声。

  沁心台周围都亮起了烛火,灯火通明照映下来,将眼前的景象照亮,沁心台下是围成一个圆圈的火把,大火冉冉升起,火光四亮,下一瞬间,岁杪的眼眸顿时瞪大,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沁心台的两旁搭了两个高高的台阶,两边扯了一个影子布一拉开,台下的火把的火光往上照亮,布中间倒映出一个极大的月亮,一晃一晃的跟着云朵晃动,游走来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