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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2 / 2)


  只是萧从简回来之后两三个月了都不接他的茬,李谕反而觉得很有趣。这说明萧从简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确定好时机,只要萧从简确定了,他就会又要干一番大事。

  李谕等着他。

  赵歆成那边,他的病算是勉强好了。李谕单独和他谈过几次。赵歆成之前示弱,确实是怕萧从简以为他占着位置不肯走。现在皇帝透出的意思是,皇帝要他退他才可以退,否则他在这个位置就是不能退,早一天迟一天都不可。既然皇帝要他病好,他真有病也不敢继续病了。赶紧回来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萧从简那边也有许多人劝他早日复出,都说皇帝之前那一年并没有像对文太傅一样对萧家,从对萧家和萧派的处置就能看出来,皇帝当时只是想压压萧从简的气势,一时不忿而已,如今皇帝消了气,还是不得不用萧从简。

  萧从简当然可以从明线上和心腹分析,然而还有一条暗线,对谁他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提。只要和一个人说了,满朝都会知道,对他对皇帝,都是万劫不复。

  萧皇后那边没有催促他早日复出,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和精神。重阳节时候与萧从简见了一面,只说些家常话,问起萧桓,又叹了一回郑璎与他无缘。

  郑璎已经与徐阳王完婚,孩子一起去了王府,徐阳王也十分喜爱这个孩子,给取了李臻的名字。

  萧皇后对萧家血脉流落在外还是有些痛心,唯一欣慰的就是王府不会怠慢了这孩子。但她已经想到了将来的事情:“将来郑璎和王爷有了孩子,那才是世子……”

  她怕这孩子将来王府国公府两头爵位都继承不到。

  萧从简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二十年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会如何。”

  萧皇后本想说若是翡翠生下了儿子,她是决不会允许翡翠的儿子将来继承国公府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知道父亲已经为萧桓这事情头疼极了。她只能在心中暗下了决心,只要她在,就不会让翡翠的儿子继承。

  萧皇后换了话头,又问萧从简要不要考虑续弦。

  萧从简一口回绝了。

  萧皇后就道:“父亲是担心陛下会疑心萧家想联姻大家族?我想只要耐心些,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的。”

  萧从简想起的又是东华宫偏殿,他不确定如果他要续弦,皇帝会怎么样。他不想再在这时候增添麻烦。

  “这件事情不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萧从简淡淡道,“明年我会很忙,顾不上这些。”

  萧皇后眼睛一亮,她就知道父亲已经做了决定。

  第86章

  快冬至时候, 立太子的事情准备万全。皇帝为东宫挑选的一套人马已经确定。萧从简虽然不在其中, 但他的一个内侄被选为太子詹事。

  冬至时候,赵歆成作为当朝丞相, 见证了整个立太子的过程。

  仪式办得很好, 太子举止端正大方。这件大事一办完,令整个朝堂都安下心来。皇帝立了嫡长,可以保证将来交替的安稳了。只要将来皇帝不突然迷上哪个妃子, 再生个儿子,宠到过分, 太子的位置应该无可撼动。照目前这情势看, 皇帝似乎不会这么做。

  后宫中德妃已经失宠, 还不如贤妃能说上话, 但贤妃也是母凭女贵。皇帝对后宫并没有特别的宠爱。近来皇帝常常带着晏六如玩, 但皇帝与晏六如有没有非礼之事还不确定,就算有, 晏六如一个男人生不出孩子,对太子来说毫无威胁。

  立太子一事十分圆满。有人就有些为萧从简遗憾。毕竟这样风光又体面的大事, 萧从简竟然没轮上。

  赵歆成的丞相干得不算坏,兢兢业业,协调各方, 是典型的萧规曹随。他虽没萧从简那么霸道,但也有些自己的办法,做个太平盛世的丞相足够了。只是他这人,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动不如一静,他自己不喜生事,也不喜下面的人做什么变化,能平平稳稳他就安逸了。

  朝中要做事的人和些有进取心的新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赵歆成这个丞相若做不长久,不是因为他能力比萧从简差在哪里,而是看皇帝欣不欣赏他这种态度。

  若皇帝也只求个安逸,那赵歆成就对上皇帝的心思了。若皇帝还想要做几件大事,赵歆成是绝对不行的。

  快过年时候,各家走动也多。朝中已经有了风声,说过完年,皇帝就会正式让萧从简官复原职。因此萧府这个年格外热闹——天天门外都是来送礼的,等着拜访萧从简的。

  萧从简没想到晏六如也会递名刺,想来见他。

  这段时日晏六如在京中的风潮还没有褪去,皇帝要晏六如给宫中新排的歌舞写诗,仍是博得满堂彩。

  萧从简难得犹豫了一会儿,才同意见一见晏六如。

  晏六如按约好的时间登门拜访,他还很年轻,虽然在皇帝身边呆了一年,皇亲国戚见了一大堆。但头一次见到萧从简,晏六如还是十分紧张,毕竟哪个皇亲国戚也没有萧从简这样的军功。

  晏六如是真心实意将萧从简当做老前辈来崇拜。他一张口就是“幼时就听说过国公在北疆的百鹿山之战……”

  萧从简和他才说了几句话,就觉得他十分单纯。

  年轻,单纯,好掌控。皇帝选了一个这样的……

  萧从简心中思绪飘了一会儿,但他面上仍是和颜悦色与晏六如说话。他问了晏六如几件事情,晏六如一一答了。两人相谈甚欢。

  晏六如之后说明了来意,他仍有抱负,希望萧从简当权之后能用自己。萧从简只是一听,没给他准话。

  皇帝知道晏六如去见过萧从简之后没说什么,只问晏六如觉得萧从简如何,晏六如称赞一番。皇帝只是微笑。

  过年之前萧从简最后一次进宫,宫中又重新打扫布置过了。暖房里都挂着鸟笼,这半年来宫中玩鸟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都说是因为晏六如喜爱翠鸟,因此皇帝养了许多来供他取乐,皇帝一养,自然有许多人跟着养。

  萧从简来的时候,李谕正在逗弄一只小鹦鹉,见萧从简来了,他回头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见小晏的,没想到……小晏没惹到你吧?他这人就是这样,心思单纯,心中有什么就要说出来……”

  他小心翼翼给鸟儿添食。宫人捧着碧玉做的鸟食盆过来,皇帝舀了一勺,让宫人退下。

  “可能就是这样才能写出这样的诗。”皇帝为晏六如说话。

  萧从简也假笑道:“小晏洒脱耿直,我很喜欢。陛下欣赏果然有道理。”

  李谕眉毛都没抖一根,只是笑容更深了,说:“小晏果然讨喜吧?朕还没见过不喜欢小晏的人。”

  两人又闲话几句,萧从简看着这些鸟儿,仿佛顺口般说道:“这些鸟笼挂得是不是低了些,要是猫过来,一跃就能伸爪子扑到鸟了。我记得这宫中以前有几只猫。”

  皇帝漫不经心随口应道:“没事。既然养了鸟,自然都把猫给处理了。伤不到鸟。”

  萧从简就默然。皇帝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道:“眼看就要到明年了,你还在犹豫什么?朕可是几次问你了,朝中也都是众望所归,就等你回来。难道要朕当着众臣向你道歉,你才肯再接相印?”

  萧从简慢慢道:“臣只是要肯定陛下并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