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苏乔是想坦白心意的，可太多的不安却叫她欲言又止，于是那准备好的一箩筐的语言，在这吻之后化为简单的晚安。

晚安。

我爱你。

虽然你并不会知道，可这是我唯一敢说出口的答案。

我借着晚安的名义告诉你，我爱你……也许你不会知道，可我却已经无憾。

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一场在利用里衍生的感情，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退回原地，一把抓过他手中的吊坠，脚步踉跄的离去，白色的羽绒服和这漫天的雪白融为一体。

看着苏乔的身影消失，顾云庭却久久无法回神，他伫立在雪地里，在月光下他仿佛就是窗户纸上的剪影画一般。

方才那清浅的吻像是电影回放，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颠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苏乔……这样也好。”

他轻叹一声，手指抚过被她亲过的唇角，眼底的落寞比这深暗的夜幕更加浓重。

他和她的关系，仅此而已。

也只能用仅此而已来形容，仿佛两个人都默契的在中间划出一条楚河汉界，谁也不敢跨过雷池一步。

可他和苏乔却又好像是执拗的在等待着，谁先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苏乔回到房间，沈清不知和段沉西聊了些什么，乐得直傻笑，相较于沈清的高兴，苏乔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一整晚都是魂不守舍的，最后实在睡不着，苏乔索性早点起来给他们准备早饭。

深冬的清晨，四周的景物被浓浓的雾气笼罩，寒冷的气息吸入鼻腔，呛得她脸色发白。

苏乔裹紧身上的毛呢大衣，脚上的马丁靴踩过被白雪掩埋的枯枝发出轻微的声响，惊碎这寂静的空气。

紧闭的木门“咯吱”一声推开，像是苍老的岁月在灵魂深处在做最后的嘶鸣。

苏乔如同往常一样，随意抬眸看向四周，本该如往常一样行走，可当她瞥见门边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时却恰然止步。

门口站着的人不是顾云庭又是谁呢？

“早。”

在苏乔纳闷时，门口的顾云庭却弹了弹肩上露珠，朝她打招呼。

“嗯。”她应声，随后不解地问：“现在还这么早……你怎么？”

顾云庭轻笑一声，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他迈步走到她面前，而他周身那凛冽的气势随着他的靠近也让她觉得压抑。

“你在躲着我？”他问。

苏乔攥紧手心，眉头微微皱紧。

“我没有。”

“苏乔你一直都这么口是心非吗？”他的身躯骤然逼近她，带着些许凌厉的视线如此精准的落到她脸颊。

“顾总一直都这么喜欢揣测别人心思吗？”

昨晚的事情此时依旧历历在目，苏乔本能的抗拒着他的靠近，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恼怒。

语毕，顾云庭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倏然危险起来，空气里蔓延开一股难以言说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