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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1



话说回来,《智慧村的座敷童子》的主角阵内忍在做什么?



「咚趴──!」



于是伴随著意味不明的叫声,染了一头金发的高中生阵内忍,用捕兽夹般的气势撑起身体。



「让各位久等了,阵内忍☆超复活!」



阵内忍虽然伴随著像是哪款弹幕射击游戏的喊叫声醒转过来,但他环顾周围,露出纳闷的眼神。



那是材质不明的半透明大地(硬要形容,可能比较接近不光滑的玻璃),无垠大地被大到夸张的树木的枝桠所支撑,而在这大地上,是一片流线型遥远未来城市,让人怀疑是不是开始了火星移住计画。



阵内忍呆愣地眺望著盖在遥远那一方,类似轨道电梯的物体,并喃喃自语:



「……这真是太夸张了,那究竟有几层楼啊。」



「『光是』大厅据说就有五百四十个房间,少说也有超过一千楼吧。那可是传言中的笨儿子雷神索尔的房子喔,你能相信吗?或许因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所以有办法,但换成一般人屋子那么大,都能在家里饿死了。我就说光神巴德尔的死是个巨大损失嘛,那家伙可是个毫无傻气的乖儿子呢。」



正后方冷不防传来女性的回答。



呜哇啊!忍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宽松白色衣裳,将金色长发绑成双马尾的女性蹲在那里。可能是因为礼服实在太飘逸了,姿势一个不对,乳房可不只是走光,搞不好整个都会蹦出来。



而阵内忍才不会特地双手掩面,或是转头看向后方。



他用宝石商般一丝不苟的眼光紧盯乳沟,并问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哦!诚实面对自己,很好。然后呼哈──哈──!我是美貌女神芙蕾雅,是美丽与情欲的女神,也是自在指挥天界阿斯嘉特一半军队的大女神!」



「哦,美丽与情欲啊,哦哦!您是说您是那方面的专家?关于这方面请再讲得详细一点!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而不会触怒你呢,神啊?」



「……呃不,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是被冰封到了极限,在冷冻睡眠的状态下,只有灵魂飞到了天界阿斯嘉特来耶。」



「咦咦──我死胸部翘翘了喔!那胸部岂不是胸部没有超复胸部活吗怎么胸部办啊胸部我胸部胸部!」



「清一色的同一个字眼喔,还真是正值青春期啊!我说了,你的冰封躯壳被留在地表了啦!你灵魂出窍了,两只脚踏进棺材了,懂吗?」



「胸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部!」



「呜哇啊!连按按到没空间夹进正确发言?好吧好吧,反正最低限度的通过仪式也结束了,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北欧女神这方面可是不太客气的,因为本来就是这种传说,这种文化,这种宗教嘛。所以喽,不踩煞车!就让我用实际技巧告诉你我为什么是司掌丰饶与多产的女神吧小忍弟弟──!」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孬种都会踩煞车,但家喻户晓的阵内忍可是油门全开!死人只有权利没有义务,况且这里是异世界,对方是女神,道德伦理规范贞洁节制统统不踩煞车的啦!COME ON芙蕾雅女神──!」



就在四周即将「啪沙!」一声洒满玫瑰与百合花瓣时,结婚女神弗丽嘉用铁拳让两人住嘴。



附带一提,这位弗丽嘉在传说中是主神奥丁的妻子,另有故事认为她平常代替深居简出的丈夫,获准借用统率全军的力量与权限。简而言之就是「世界第一的军神代理人」,其拳头威力也非同小可!



打个具体的比方,其冲击力道足以将整片关东平原打成陨石坑再完成一个新海港,不过芙蕾雅就像一位丰饶神,并没有让冲击力散掉,而是正面接纳力量,在体内溶化它。



然后她用搞笑力场撑过了危机:



「咕呼……!哼,即使厉害如芙蕾雅妹妹我,要是没有支配天界一半军队的力量与权限,可能也过不了这一关呢……」



「竟然在正妻面前讲这种话!你的那份力量是当了我老公的情妇,从大胡子那巧取豪夺来的吧……真要说起来,请不要拿你当北欧女神的基准点。我可要声明,放眼环顾九个世界,也只有你豪放到会为了一件首饰跟四个矮人睡觉。」



「咦!四男一女!那是,那个,怎么样的状况……不对,就算把那个这样做,再这样扭转身体,有四个人的话绝对会有一个人多出来才对!是怎样!益智铁环吗!还是延长线插满满?」



「呵呵呵这世界上多得是奇妙的解决办法喔,看来对『高中生』还是太早了喵──?」



结婚女神弗丽嘉再度举起轰炸铁拳当头一捶,这次美貌女神芙蕾雅终于抱著头沉默了。



弗丽嘉双手扠腰说:



「……好吧,在肉体崩坏前灵魂先升上我们天界是相当少见的情形,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既然都来到天界阿斯嘉特了,也许我应该承认你灵魂的等级,用相应的方式款待你吗?」



「哦,天界指的就是天堂吗?」



「天堂是只有特定宗教内才能通用的专有名词,不过从概念来说,我想是差不多的。就是只有被选上的人生胜利组,才能前往的那个天界。」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呢!阵内忍一生行善,最后等待他的是人手无法重现的天堂盛大接待,可以这样想没错吧。之后也不会叫我交出抢劫似的大笔费用,对吧!」



「(……嗯~这个少年为什么都不会对自己的死产生疑问或哭喊著要立刻回家呢……?)」



那当然是因为身处这个被复数女神包围的环境下,在回到故事主线前,稍微绕个路是一定要的。



「呀呵──!如果可以早就想体验一次的女神游乐园正等著我哩!怎么办这下会怎样!仔细想想,天堂还有净土什么的虽然都说只有舍弃七情六欲的正直之人才能抵达,但常常被比喻为宝石建造的宫殿,或是有一大票美丽动人的仙女嘛!好好好,就让侍酒师小忍来确认一下天界服务的实际情形究竟如何吧!」



「这……这个嘛。」



美貌女神芙蕾雅还在用手掌摩娑头顶,但勉强从两眼含泪的状况中复活了。



「至少我能保证每天都会快乐似神仙喔,该怎么说呢,就是『男人的梦想』统统为你实现?说到来到天界阿斯嘉特的男人们,那可是从早到晚挥洒汗水,忘我地动个不停呢。」



「……是啊,真不懂男士们为什么都喜欢那种的。」



于是一道强烈电流迸发,从阵内忍的右太阳穴冲过左太阳穴。



他的青春期爆发了。



「真的假的!真的是酒池肉林吗!如……如果是的话,现在可以先中断一下画面没关系喔!我会趁这段时间内绕到后台为所欲为的!」



「没问题没问题,不用偷偷摸摸的,大家都是光明正大地来啊。」



「真的假的啊──!北欧标准到底是什么状况啊?(←看起来超开心)」



「好,那么我要宣布了!北欧的男人们翘辫子,来到天界阿斯嘉特之后!」



「之后?」



「将会从早到晚全年无休,呼呼呼地喘著大气!」



「喘著大气?」



「得到手拿武器,永远互相残杀的权利!」



「……嗯嗯?」



差点没连续按下「确定」钮的忍,赶紧让思考喊停。



稍微倒转一下看看。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什么啊!那是什么地狱景观似的服务啊!嗯,服务?其实根本只是地狱吧!」



「咦,喔,不要紧的。就算心脏被挖出来或是人头落地,第二天伤势就会全部痊愈了。直到最终战争诸神的黄昏之前,可以无限杀个你死我活☆」



「不但要互相残杀到最后战争的那一天,还要直接毫无延迟地被扔进世界末日?而且根本连个假日都没有嘛!」



结婚女神弗丽嘉一听,也一只手高雅地贴著脸颊,边叹气边说:



「……真不懂男士们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打仗,既然寿终正寝,被引导到阿斯嘉特来了,差不多也该祈求安息了吧。结果还是每天不知厌倦地用大铁锤捶别人的头或是被人捶,或是打破别人的头或是被打破……」



「不好,我慢慢被扔进只能在血与硝烟中找出生命意义的那种军人所想像的,搞不清楚是重度虐待狂还是重度被虐狂的变态杀戮天堂了。不要不要──!我的酒池肉林到哪儿去了!还不快把酒跟女人送上来──!」



「嗯──那好像也不是『高中生』该说出口的天堂耶。」



就凭美貌女神芙蕾雅的主张,不可能让阵内忍这个欲望集合体气馁。



他的青春期已经爆发了!



「啊!不过从刚才到现在,我好像都只有看到女神大人!这是,这个情况,这该不会是只有我一个男人闯进女性角色满天飞的世界?如果是那样我可以!很好,我要拿模拟战当藉口,推倒比基尼铠甲的女战士或是裸体披风的女魔法师!」



「……我忘了,男丁短缺是为什么啊,弗丽嘉大人?」



「因为冥界女王赫尔开始积极行动,为此才要布署人员做预备啊。好像也就是俗称的全裸跪坐待机。」



忍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



「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虽然不是『公主』有点扣分,但仍然感觉得到稀有度高的美女气味!你们说的是哪位啊,那个像会穿黑色比基尼铠甲(四大天王中的一点红)的女生,你们是好姊妹吗?跟我讲一下邮件信箱嘛!」



「嗯──记得好像是恶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波达所生的三兄妹之一吧。顺便一提,另外两个是巨狼芬里尔与巨蛇耶梦加得。」



「嗯──……看来好像是上半身女生,下半身蛇的类型呢,难易度有点提高喽。」



不过平常就受到妖怪系女子锻炼的忍,不会因为这点程度就气馁。



而且结婚女神弗丽嘉也否定了他的猜想:



「外形是个美丽的少女喔。」



「什么嘛真是~害我担心了一下~!而且既然是三兄妹,那就既是女王又是妹妹喽!要素塞太多了吧!」



「只不过身体一半是活人,一半是死人。」



「咦,所以是僵尸系或木乃伊系那种的……好吧,只要外观是青春洋溢的全裸绷带少女,木乃伊系也行啦!继续说继续说!」



「(真的假的啊……)呃,还有,赫尔如同其名号所示,是冰之冥界尼福尔海姆的统治者。她直接管理进不了天界阿斯嘉特的所有人类灵魂,一般认为拥有建立恶灵军队,危害诸神的力量。」



「哎哟~这样讲对吗?」



这时,美貌女神芙蕾雅提出反对意见。



「对啦,赫尔现在的立场是冥界女王没错,可是她并不是打从出生就拥有这种力量吧。是自从被大胡子主神打入冥界后,她才获得了治理该地的女王力量。这样想来,她诞生时拥有的性质与属性,应该跟现在截然不同吧……」



「整体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啊,舞娘小姐。」



「本来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一段预言。内容说恶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生下的三兄妹,会危害大胡子。在最终战争诸神的黄昏之际,芬里尔会将主神奥丁整个吞下,耶梦加得会无限成长到压迫大陆,最后与奥汀的儿子索尔同归于尽。所以在那之前得先想好对策。」



那剩下的赫尔呢?



既然被主神特地亲手打落冥界深渊,那一定是会造成巨大灾祸的存在了。



然而对于这合理的疑问,美貌女神芙蕾雅却耸耸肩。



「就是不知道。」



「什么?」



「赫尔虽是灾厄三兄妹之一,却跟芬里尔与耶梦加得不一样,即使是预言女巫与命运三女神,也无法预测到赫尔肩负著何种角色,又是会造成何种状况的存在。只知道她是『内藏跟芬里尔与耶梦加得同等级能力的存在』。」



「麻烦等一下,也就是说,这也就是说!她虽然拥有足以杀死主神的力量,却并未受到邪恶沾染,只是个力量遭受旁人畏惧,孤独寂寞的美少女……这是啥啊,超让人内心激昂的啊!这绝对是处女的啦,什么嘛什么嘛竟然特地为我留下绩优股吗你们这些没种的咕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噢,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喔。」



结婚女神弗丽嘉傻眼至极地往下看著阵内忍,并且说:



「无论问题是怎么发生的,眼下的赫尔就是冥界尼福尔海姆的统治者,完全沾染了当地气息。将她视为暴虐无道的女王,应该是没有错的。」



「那万恶根源不就是那个叫奥丁的大胡子吗!要不是那家伙把赫尔妹妹扔进冥界,她说不定会是个有双滴溜溜大眼睛的女主角耶!……不过目前这样也挺让人内心激昂的,前优等生的清纯肉体换上魅惑黑皮革紧缚衣重新登场吗……」



「不过呢,的确,那种处分方式或许是很粗暴。」



弗丽嘉竖起食指转啊转,说:



「因为芬里尔跟耶梦加得很可怕,所以赫尔一定也很可怕……重点是,那个大胡子『只因为这样』就把她打落冥界深渊了嘛。」



「对大胡子来说,他们三个与其说是恶神洛基的子女,倒比较像是那家伙开发的生物武器怪物三部曲吧。本人的善恶不关他的事,反正「破坏性力量」就封印到废弃设施的最底层。那个大胡子一定是按照他平常那套本大爷理论,坚信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拯救了世界啦。因为那家伙就是属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的那一型』。」



「毕竟他可是大言不惭地自称什么主神呢。」



「什么完全正义,不知道脸皮要多厚才敢这样自称呢,明明就是战争、法术与诈欺之神。而且又不是什么美少女,只是个大胡子肌肉男。」



……为求保命而用「总之先来杯啤酒!」的感觉把搞不好根本没做错事的冰之美少女打落十八层地狱,满脸胡子的邋遢大叔(自称主神)。越听奥丁股就越是持续下降,这要是换成现代日本,就算被怒骂「少说废话,认真工作!」也不奇怪。



而对于阵内忍来说,大胡子根本怎样都无所谓。



「结果到底是怎样,赫尔妹妹是美少女吗!还来得及吗,可以上吗?到最后眼神暗淡的赫尔妹妹会恢复原状还是不会?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堆疑问,美貌女神芙蕾雅与结婚女神弗丽嘉面面相觑。



「这个嘛,很难说耶。」



「无论事情的发生与经过,至少赫尔目前活得很好嘛。即使事情的一开始并非她所愿,但目前环境似乎比想像中更适合她,适应得很好喔。」



「再说……」她补充道:



「……刚才我也说过,说赫尔是冥界女王其实是后来的说法,她与生俱来的性质与属性都还是个谜。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她拥有『某种力量』,远超出奥丁所想的范围呢。」



2



「嗨,诸位。事出突然,不过可以请汝等马上回去吗?」



一来到旅店,女武神四女瓦尔特洛缇劈头就这样说。



在酒馆兼食堂吃早餐的上条等人,光听到这句话就够烦了……只有在四方形冰棺里冻得硬梆梆的阵内忍无从反应就是了。



再来就是听到这句话能坦率嫌烦,就知道女性阵容已渐渐习惯了裸体披风与比基尼铠甲等等,适应能力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一见面就用这么离谱的话打招呼啊……」



「『异邦人』对这世界应该也没什么留恋吧,我已经查到让汝等回去的办法了。只要有意,现在马上就能回去喔。」



咦?库温瑟与贺维亚愣了愣。



「奇怪,麻烦等一下。已经回得去了吗,我们什么都还没打倒,也没去哪里冒险耶。」



「而且我还没见到坐在礁石上的人鱼或长耳金发精灵耶!这样奇幻的意义何在啊!」



……真要说的话,眼前就有北欧女神,也有妖怪坐在同一桌,但他们似乎都视若无睹。看来他们是被扔进与「像素风奇幻」不同的范畴了。



瓦尔特洛缇一手扠腰,说:



「毕竟是我方将汝等『异邦人』卷进意外状况,所以也没必要太麻烦到汝等。必要的探索与敌人的击灭,都由我搞定了,汝等只要接受结果即可。」



嗯?美琴偏著头,说:



「你说敌人,那么果然是有什么幕后黑手喽?」



「算是吧,每次发生这种事,大半不是主神奥丁,就是恶神洛基他们搞出来的;而这次的真凶就是恶神洛基。」



3



在天界阿斯嘉特的一隅,瓦尔特洛缇一手抓住公认有智慧,长得帅,又有点坏坏的恶神洛基的前襟,前后猛摇。



附带一提,地点在彩虹桥的最最最边缘。这个设施平常供诸神与女武神起飞前往地表等地,不过现在成了简易版的拷问设施……简而言之就是恶神洛基被女武神单手抓起来,两脚完全离地,被挂在「悬崖外」。



「噗,噗噗呜,噗共噗呜……」



而帅哥的语言之所以变成讲猪话,不用说,当然是因为瓦尔特洛缇把他揪出来海扁了一顿。



「噗呼呼呜。」



「喔,我已经知道汝利用神造舰斯基德普拉特尼与世界树,从『真正外界』叫出了众多『异邦人』。我也知道汝反过来利用世界树吸收『智慧之泉』泉水生长的特徵,让树枝伸向与九个世界都没有连接的其他方向架桥……所以,具体而言怎样才能让『异邦人』回到原本的场所?视情况而定,我可以就这样放手,让汝倒栽葱地掉下去喔。」



「噗共!噗共共呜。」



「嗯,做为通往原本场所的桥梁,世界树的树枝依然连接各个世界?」



「噗呜。」



「世界树是靠『智慧之泉』的泉水成长,但反过来说,只要吸出树木中的水,就能让树木乾枯,如同暗黑龙尼德霍格咬住世界树的树根。所以你在非正规的桥梁树枝的根部留下伤痕,故意让树枝维持乾枯的状态?」



「噗呼呜,噗噗!」



「也就是说只要塞住世界树的伤痕抑止『漏水』,枯萎的树枝就能恢复与原本场所之间的架桥功能,是吗。再来只要让『异邦人』搭上神造舰斯基德普拉特尼,他们就会自动四散到原本的场所,这样就成了吧。」



4



听了这番话,大学生安西恭介一脸铁青。



他是个明白何谓浪漫的男人。



「这怎么行呢……本来一个弄不好,我们应该亲手克服许许多多的迷宫,途经村落与城镇向村民们收集情报,一般来说没有侵略路线可走的深山结界中应该会有个类似魔王城的建筑,要在那里与头目进行单挑才能弄到解决办法,这样才对吧!你怎么一下就把答案说出来哩!坏蛋为了今天这一天累积了多少努力,你难道不明白他们的心情吗?」



然而瓦尔特洛缇丝毫不为所动。



「汝看嘛,神明基本上都是很作弊的。」



「再作弊也不至于只选择在旅店待机然后就直接进结局吧!我们来到这里做过的事,说起来就只有吃跟睡耶!这样不会反而遭天谴吗?」



「坏蛋有何苦衷不关我的事,而且闻名天下的英杰都是以最短最快为目标,只不过结果还是得进行那样的大冒险。如果能轻松解决,当然会采用轻松手段了。」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安西恭介还有点不满,瓦尔特洛缇不理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就是如此,诸位没有特别理由需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了。此外,无论恶神洛基在打什么主意,那人所准备的安全措施能发挥功用到何时,可是个未知数……总之意思是『一时乾枯的树枝』要是『真的枯死而变得回不去』就完蛋了。我不认为汝等有什么理由故意错过这个时机,增加回不去的风险。」



单论这一点,上条等人也没有异议。



兔女郎仍然坐在椅子上,一边高举双手伸直背脊,一边说:



「啊~!那也就是说这下终于能回去喽!……嗯,不对喔,我想起来了,如果我回到『原本的场所』,会有什么下场呢?」



库温瑟与座敷童子也跟著说:



「无论如何,光是知道怎么回去,暂且就安心了。好吧,虽然我找不出什么理由,能跟芙萝蕾缇雅小姐解释到让她接受……但如果不能解释,好像会被当成逃兵关禁闭……」



「听说座敷童子离开家,会让那户人家没落,不过这次应该不算吧。等我回去,要是家里变得债台高筑,那会让我晚上睡不好觉的。」



虽然没做什么特别努力,但已经一片大团圆的气氛。愿意花至少五十小时把大作RPG全破享受浪漫情怀的男人或许已经不多了。



因此瓦尔特洛缇迅速进入总结:



「那么困难问题全部交给我等即可,汝等速速前往会合地点。」



「嗯,会合地点?」



贺维亚纳闷地说,瓦尔特洛缇一副「这还用问吗」的口气说:



「我说过要用神造舰斯基德普拉特尼了,汝等必须全员到那里集合,不然事情不能进行。」



「……等等,麻烦等一下。」



美琴好像觉得不能当作没听见,确认性地问道:



「你说的斯基德什么的,就是那个吗,我们一开始所在的那艘大得离谱的船?」



「除了那个以外还能是什么?」



「我们来到这里,加起来连续走了将近一星期,但这次应该不用吧?你看嘛,去过一次的村落或迷宫,不是都会准备能缩短时间或者该说瞬间来回移动的救济措施吗!」



对于这个问题,瓦尔特洛缇扭动脖子,发出喀叽声。



「怎么可能会有,再走一遍。」



5



冥界尼福尔海姆。



清一色的白,万物笼罩著冰雪的绝望之地。



这里对统治当地的冥界女王赫尔来说,是很舒适的居住环境,但对被扔进这里的人类灵魂来说似乎并非如此。



粗锁链互相摩擦的锵啷锵啷声不绝于耳。



痛苦喊叫这种最低限度的感性也被削去,「罪人」们变得只会默默受折磨,与其说是人类,看上去倒比较像机器或人偶。



有因为衰老而倒下的老先生。



有因为生病,连起床都不行的小孩。



有分娩失败,但还是牺牲自己,让婴儿活下来的母亲。



「……」



冥界女王赫尔在染成雪白的世界眺望著他们。



治理九个世界的奥丁,说他们是「恶人」。他要的是勇猛顽强的战士灵魂;在最终战争诸神的黄昏派不上用场的人类灵魂,一律都是「恶人」。



她从没有过疑问。



她将这当作是天经地义而接受。



「……」



一定不只赫尔如此。



饱受折磨到精神崩溃,即使如此痛苦仍永无结束之日,这里没有灵魂净化或转世投胎等任何救济措施,就只是废弃、拋弃灵魂的「最糟的终点」。就连被扔进这种地方的「罪人」们,恐怕都认为自己罪有应得而死心了吧。



因为这就是这世界的真理。



因为这就是大家学到的常识。



因为建立这种规则的奥丁单方面如此决定。



可是。



但是。



「……」



冥界女王赫尔的内心当中,酝酿出了某种东西,连她也没能掌握那是什么。



也许是吟游诗人似的「异邦人」告诉她的,不同世界「真正外界」的「寓言故事」弄坏了她的齿轮。



或者「异邦人」本身就是某种元凶。



锵啷一声,锁链挤压作响。那不是配合步调发出的声响,而是种不和谐音。有个小孩倒了下去,埋在雪中。



不同于十字教的恶魔与佛教的鬼,北欧的冥界尼福尔海姆并没有「折磨罪人,类似狱卒的专门行业」。



握著鞭子与棍棒的,是半透明不定形的人形剪影。



折磨「罪人」的,同样也是人类的灵魂。



对天界阿斯嘉特的诸神而言,战争弃权者的灵魂不过是「在最终战争诸神的黄昏没有用处的废弃物」。而回收利用这些灵魂当成冥界军队的,就是冥界女王赫尔。



每天逐渐磨损的「罪人」灵魂当中,只有看起来能回收利用的灵魂,才能获准加入军队。



不过,并不是这样灵魂就能得到救济。



无论是杀人的「角色」、被杀的「角色」、凌虐人的「角色」或是被凌虐的「角色」,全都一样是人类的灵魂。



在这当中已经没有同胞意识;这种理所当然的感性,在背负莫须有罪名而永远受苦的过程中,已经被彻底粉碎。



这里只有机械性蠢动的灵魂,以及机械性凌虐他们的灵魂。



「……」



所以,这种情景司空见惯,到处可见。



倒地的小孩灵魂会遭到何种对待,再清楚不过了。



狱卒「角色」的亡灵,靠近扰乱秩序的小孩灵魂,他们手中握著鞭子与棍棒。他们没有所谓有效率的步骤或说明书,站不起来就打到他站起来,不听命就毁坏他的身体直到听命。



反正是已死的灵魂。



反正是永远不会消失,脱离生态系的存在。



反正是神明认定得不到救赎的废弃物。



「……玩笑。」



但是。



就在这时。



冥界女王赫尔喃喃自语。



很快地,那就变成了震撼冥界尼福尔海姆的吼叫。



「开什么玩笑啊奥丁你这王八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尔冒冒失失地走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用力把拿鞭子抽打小孩灵魂的狱卒「角色」亡灵揍飞。



然而,这个狱卒「角色」也不过只是「角色」。



说起来,他也是被打进冥界尼福尔海姆的人类灵魂。他也只是一个被主神判决为「没有用处」就被扔进永远的磨难中,在极大痛苦下,能产生恐惧与抵抗的理性被磨损殆尽的牺牲者。



赫尔重新,真的是重新环顾了周围一圈。



根本没有什么「罪人」。这些灵魂当中,没有一个人犯过窃盗、诈欺、杀人……诸如此类的恶事。



然而,他们却全被认定为「罪人」。



为了主神奥丁的利益。他们只不过是没能做到这一点。造成这种状况的最大因素,是相信这点的冥界女王赫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因为人类牺牲者自己都一直相信,不能成为奥丁的力量就是「罪恶」。



根本没有什么救赎。



反正什么都不会改变。



反正什么都不能改变。



在这世界上,背负正义的人,以及自诩为光明的神祇,说到底都只想到自己。在这种地方,不可能奢望什么自净效果。而无论有多腐败,多没道理,奥丁以及他直接管辖的天界阿斯嘉特军队都是「最强」而「最大」的,站在能自说自话,以正义自居的一方,是不言自明之理。因此,谬误无法改变,永远。



只要不提出疑问,或许至少还能麻痹痛楚。



然而,她知道了。



虽然她自己也不能理解,是什么成为了契机。



冥界女王赫尔就是知道了。



那就是:这种事绝对哪里有问题。



她想到了理所当然的事。



要称其为「成长」很简单。



然而在没有救赎的斗争世界里,或许该说成「崩溃」比较正确。



继而。



与其只会跟随这种齿轮。



「乾脆坏掉算了……」



她祈求了。



冥界女王赫尔如此祈求了。



不是对满脑子只有自私欲望与利益的诸神,而是朝向自己的内心。



「全部的一切!在『这里』的所有事物!统统都给我毁了算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她的胸口中心,有「某种东西」叽叽蠢动起来。



不是冥界女王这种奥丁后来才加上去的,引人耻笑的「角色」。



而是打从诞生的那一瞬间起就藏在她的内部,而且不同于巨狼芬里尔或巨蛇耶梦加得,连预言女巫与命运三女神都没能掌握,太过硕大的「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