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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五月时, 公子灵府邸的梧桐树开花了,淡黄绿色的花开满枝头,鸟儿在花丛中叽叽喳喳叫唤。

  书房东面的窗户正朝着庭院, 一打开,映入眼眸的便是这棵高大的梧桐树,还有满树的花。

  主院是主人的住所, 主院的住户除去公子灵外,仅有侍从越潜, 数名侍女。

  门署房设在邻院,护卫的宿处因此被安排在别院, 不像城郊的别第那样,护卫都住在主院。

  昭灵这样安排,当然有他的小心思, 主院就是禁地。

  夜晚, 主人居室里的声音,从不曾逸出院门。

  高大的院墙, 开阔的庭院, 树木葱翠,深宅之中, 即便有再荒诞的事,外人也无从知晓。

  越潜的住所仍安排在昭灵居所的旁边,一栋侧屋。

  侧屋高大, 器物华美,根本就不像是侍从住的地方,事实上越潜也很少在那里过夜。

  外头的天即将亮起,寝室里的灯火昏黄,高大的床帏罩住一张漆木床, 隔着床帏往外望去,床帏中的人,如同被朦胧的灯火所笼罩。

  昭灵从漆木床上缓缓苏醒,他头靠在珍珠枕上,被子盖至脖颈,睁开眼睛,觉得手臂空荡,身侧少一人,抬眼就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的越潜。

  床帷里的光昏黄而显得暧昧,映出越潜赤裸的上半身,刀刻斧凿的侧脸,宽实有力的肩臂,毫无赘肉的腰身。

  昭灵头枕在手臂上,静静打量身边人。

  身体还残存着感觉,被窝里有他的温度和气息。

  昭灵看着越潜穿上衣袍,拉拢衣领,系绑衣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索。

  他那副模样,像似对身后躺卧的人毫无依恋之情。

  昭灵悄悄起身,伸出手臂一把揽住越潜的腰身,身子紧接着贴靠上来,温暖的身体贴向对方的背部,与之耳鬓厮磨。

  越潜知道昭灵醒着,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逡巡,很难不去察觉。越潜看似无知无觉,自若穿衣,其实是在等待公子灵的骚扰。

  越潜没回过头,也不语,只是用手摸向昭灵搁在他肩上的脑袋。

  动作很温柔,又似有些无奈。

  往肩上蹭了蹭脑袋,昭灵在越潜耳边低语:天快亮了吗?

  越潜回道:已是申时,快亮了。

  即便有些不舍,奈何春夜苦短,昭灵懒洋洋道:越潜,把我的衣物取来。

  此时尚早,公子多睡一会,昨夜正说着话,越潜的声音戛然而止。

  昭灵拿眼睨他,故意问:昨夜怎么?

  昨夜两人胡天胡地,到凌晨才睡下。

  越潜拉开昭灵环抱他的手臂,默默下床,将对方的衣物取来,而后,亲自伺候昭灵穿衣。

  穿衣的事,本该由侍女去做,但是昭灵一向喜欢差遣越潜。

  亲手帮昭灵套上衣服,拉拢衣摆,系绑衣带,亲手为他扣上玉带钩,在腰间挂上锵锵作响的组佩玉,做这些事时,越潜的动作已经很熟练。

  昭灵身上佩戴的组佩玉由圆形的玉环、半圆形的玉璜、和月牙形的玉觽等礼玉构成。

  他身上的这些小物件,越潜每一样都十分熟悉。

  盛装之下的昭灵,就像融国王徽上那只漂亮、高傲的凤鸟。

  这是昭灵留给越潜一再的印象。

  如此矜傲的凤鸟,黑夜里与他的侍从共赴巫山。

  庭院深深的府邸里,最大的秘密莫过于此。

  每日清早,睡在主人寝室隔间的侍女便会醒来,她们仔细倾听隔壁的声响,用心揣摩,该她们出现时,她们才会出来。

  两名侍女,一个跪在身侧,捧铜镜照昭灵的脸,一个跪在身前,手执丝巾为他洗脸。

  昭灵今日要参加朝会,侍女不仅要为他梳发结髻,在这之前,还要给他净脸,修眉。

  融国贵族生活奢靡,对妆容十分讲究,男贵族也会化妆,普遍都有一套化妆用具。研墨用的妆砚,描眉用的小笔,梳鬓角专用的小篦等等,应有尽有。

  各国风气略有不同,但这样的奢靡之风,在融国也好,岱国也罢,都很流行。

  昭灵眉眼如画,省去许多步骤。

  一番筹备后,昭灵坐上越潜驾驭的马车,前往王宫。

  四驾车的御夫需要经过长期训练,越潜却在较短的时间里,轻轻松松掌握驾驭技能。

  将昭灵送至宫门外,目送他进宫,越潜便就候在外头,耐心等待。

  等朝会散去,越潜接上昭灵,两人又会一起返回府邸。

  自从入住城中府邸,昭灵便极少去城郊别第,他有时还是会去泮宫读书,但再没回过别第。

  原别第的奴仆,如今大部分被安置在府邸,只留下一小部分在别第,负责打扫,看宅。

  在别第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过去式。

  就像昭灵的学生生活,也基本结束了。

  宫门外头,有供御夫休息的屋子,夏日提供汤饮,冬日则有炉火。御夫会在里头聚集,闲话,聊着各自的主人。

  越潜很少进去,只有天气十分炎热,或者下大雨时,他才到里头歇息。

  一般情况下,他更喜欢坐在门口,看着宫门外车来车往。

  越潜能辨认每辆车的主人,分辨他们是太宰,是谒者,是上将军,还是廷理,他对融国的情况相当熟悉。

  屋中有两名御夫正在交谈,声音响亮,他们谈融国与维国的战争,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双方主人的情况。

  两名御夫的主人显然都是武将,与维国的战争越打越激烈,两人的主人即将被派往战场。

  一名御夫道:云越那地儿邪乎,听说有瘴气,专杀外地人。我兄弟戍边一年,回来后瘦得没人形,说那里又热又闷,好些人病死被毒虫叮死!

  另一名御夫回:可不是!当年咱们融国令尹被派去攻打云水城,城刚攻下,好好的人就没了!

  要我说呀,维国人想占余城就让给他们,等他们吃够苦头,把人命都填在那儿,就知道后悔了。

  就是!等维国人也吃够苦头,这仗就不用打啦!

  你们两个还不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像市井老妇那般,在这里乱嚼舌头!有一名御夫腾地站起身,出声喝止。

  正聊得火热的两名御夫刚想发作,瞥眼呵斥者,再不敢吱声。

  原来是桓司马家的御夫,主人家官高一级压死人,忍了。

  初春,维国国君突然派兵袭击云越故地的余城,并占据余城,自从云越国灭亡,融国就将余城纳入自己的版图,由此维国这是进犯融国。

  融国出兵征讨维国,两国从正月打至五月,战事如火如荼。

  身为云越人,听到云越故地的事情,越潜心里多少有些在意。其实,无论是维国抢得余城,还是融国抢得余城,对余城的云越人而言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