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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父子初见.(1 / 2)

242:父子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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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落,正是燕都古街最繁华的时刻。

街道上人群熙攘,各家酒肆青楼之内,踌躇交错,笑语笙箫,歌舞升平媲。

然而这份繁盛美好,却被一连串的怒杀声打破——

远远的就看见唐蟹带着两个小毛头,在前面左逃右窜,身后是领着一大帮手下追赶阻拦的南宫述,正嘶喊着要将其碎尸万段!

“南宫述,你这样以多对少,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一对一的单打独斗,看我们老大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三人被追进了死胡同,头上顶着一个破筐,藏在唐蟹身后不敢出来的龙小宝,还在那没脑子的叫嚣。

“老大,老大,前面没路了!怎么办?”赤着一只胳膊的钱孙孙,已经开始没出息的掉起了金豆子——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只有唐蟹知道他其实是在心疼身上那件被人扯掉了一只袖子,据说是很值钱的衣服……

身为老大的唐蟹,忍不住仰天长啸,当初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找来这么两个废物当手下!

“翻墙进去!”

南宫述带着十几号人已经追近了胡同,实力悬殊,唐蟹看一眼不算太高的围墙,一声令下,三个小人开始叠罗汉——

这两年,他们街头巷尾的行侠仗义,也不少被人追打,爬墙上树早已是看家本领,生死关头三人配合的更是默契,三两下便窜了上去!

南宫述正要命令人也跟着跳墙进去继续追,却被他身边一个长的干干瘦瘦的小厮给拦下了,“小侯爷!这里是使臣们居住的夷馆,我们这样贸然闯进去恐怕不妥!不如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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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人顺着小道一路往前跑,见没人追来,便停下歇歇,这才发现这处别致的庭院里到处可见青白片片,洁白无瑕的花朵占满了老树虬枝,如云如雪,蔚为壮观,清香阵阵,更是沁人心脾。

“蟹老大,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花?真好看!……也好好闻!”龙小宝蹦跶着揪了朵花儿,托在手心里问他。

“玉兰花都不认识,真没见识!”钱孙孙轻声叱他,也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上几口芬芳的花香。

唐蟹却没心情赏花,他担心的是南宫述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只是为何这么大会了还不见他们追上来?

知道无论如何,干爹都会在背后无偿的助他,唐蟹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怕给干爹惹了麻烦,到时候完不成大计,反而拖了他的后腿——

再看这座府邸,器宇不凡,好像是官宦所居之地,南宫述没追进来,应该是对这里所居之人有所忌惮!

能够让南宫述都忌惮的,会是什么人呢?唐蟹忽然很想见见这居所的主人——

“你才没见识呢!”龙小宝气哼,把手里的花瓣往钱孙孙身上一丢,扭头便要跑,却与一道从花丛中忽然飘出的白影撞个正着——

敦敦实实的小身板往后趔趄两步,刚想对其怒骂,只见对方已经举起了手中长鞭!

龙小宝被来人阴冷无情的表情吓呆住,一动不动的僵化在原地,幸得唐蟹及时朝着他的屁股一脚用力的踹下去!

随着“啪”得一声戾响,小宝扑倒在半米外,鞭子也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生生抽出了一道足有两寸深的沟壑——

这一鞭若是落在他身上,铁定会要了他的命!

白罗眼眸一厉,手中长鞭随即对准唐蟹,冷冽的抽了下去,却没想唐蟹早有准备——

不等她的鞭子落下,绕在他手腕上的幻影珠已经飞了出去,两两撞击,唐蟹小小的身躯往后退去两米多远,踉跄几步还未站稳身子!

从未失手过的白罗,竟然连续两次被一个小儿躲开了鞭子,心中不觉一恼,又是一鞭狠狠飞出,这次便轻而易举的将唐蟹卷起来,甩了出去——

“老大!!”

看着被抛向高空的唐蟹,小宝钱孙孙惊慌失措的大叫,想冲过去救他,却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黑点,抵达空中至高点后,又急速坠落——

万没有料到这个女人出手竟如此毒辣,唐蟹为自己方才的冒然深感后悔,只是现如今已容不得他想这些了,小小的身子撞落在树上,而后被树枝弹起,直飞向旁园。

落地的那一刹,唐蟹只觉得自己脑门发黑,胸口一闷,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晕了过去。

两个跟班到底是小,钱孙孙哭着往这边跑,在紧闭的院落门前“咣、咣”的敲着,而龙小宝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早已经吓尿了裤子。

屋内正在弈棋的两个人,此刻才听到动静。

段凌赫只觉得胸口一阵阵莫名的抽痛,手中的黑棋子从他颤抖的两根手指间滑落,掉在棋盘上,乱了棋局。

就这样闭着双眼,默默忍受着胸膛里喧嚣灼热的痛楚,一动不动像是在感应什么似的。

直到对面带着面具的男子开口叫了声,“师弟?”

他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站起来,冲出门去,快得甚至带翻了椅子——

待到白罗从院墙外飞身进来,便看到段凌赫正单膝跪在玉兰花树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小男孩,甚至就连她来,都没有察觉!

“扰到王爷弈棋,属下该死!”白罗俯身半跪在地上领罪。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白罗疑心的抬头,却见他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小人儿看,而他的脸色,甚至比他的还要惨白……

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惹起了他的不满,愣了愣,白罗伸手想要把昏迷不醒的唐蟹给拖出去,却蓦地听到来自段凌赫的厉喝,“不许动他!”

说着,上前将那个小人抱起来,匆匆进了厢房。

留下白罗一个人呆在原地怔愣良久,让她怔愣的不是他的怒喝,不是他带走了那个孩子,而是方才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抱起那个孩子时,他的双手……竟然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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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皎洁的月光照进庭院,分外静谧。厢房的房门依旧紧闭,里面甚至连灯都未燃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已经在门口守了一夜的白罗,一向如寒霜般的脸上,难得一见的焦虑、不安。

转了几转,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敲了门。叫了几声王爷,依旧没有人答应,细听屋内还是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她再不敢等下去,一掌劈开了门——

却见段凌赫正安然无恙的静坐在榻边,白罗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再度提了起来。

他还是一如黄昏之时,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榻上的那个孩子,那僵直笔挺的脊背,那专注而安静的神情,都让白罗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肯定他真的就这样直勾勾的看了他一晚上——

“王爷……”

段凌赫突然回头看过来,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晦暗灰白,吓得白罗甚至都不敢开口问一句,这个孩子还有气息吗?

“黑灵有回来过吗?”

他突然开口,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却使白罗的脸色立即一变,黯然摇头,“……没有!”

“好好照看他!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留下这句话,段凌赫便匆匆离去——

白罗应声授命,回过身来打量此刻如死人一般安静的躺在榻上的孩子,半俯的身子越来越僵,整个后脊一片冰凉。

男童微敞的领口,一只小巧玲珑的碧玉短笛正系在他的脖颈上——

身为圣门护法的白罗,一眼便能够辨认出这个小物件就是教中圣物——即便它已经不是寒冰斩最初的样子,即便它已经消失了六年!

白罗忍不住伸手去碰触,她的猜测没有错,果然有强烈的光芒向她弹来!

可寒冰斩不是已经在六年前随着王妃香消玉殒了吗?如今,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呢?

还有这个孩子……

视线重新落在男童的脸庞上,仔细打量他秀逸的眉眼,电光火石间,心念转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难道就是自出生那日便消失不见的小王爷?

白罗的心,再度变得焦躁——

实在不是她多虑,而是王爷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她真的好担心六年前的那场噩梦,会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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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王府内,又是一个灯火通明夜。

正座上,南宫焰紧蹙的眉梢微微展开些,询问匆匆进门的狼敏,“还是没有下落吗?”

“除了皇宫,整个燕都城我们几乎都翻遍了,就是不见小公子的踪影,连同他的两个小跟班也一起消失了!珍馐园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今天唐姑娘问我小公子是不是和少主在一起,我没敢说不在……”

南宫焰点头,示意他做的对。唐果如果知道小螃蟹不见了,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担心,倒不如不告诉她。

“我打听过,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他们是三天前,小公子几个人正在被小侯爷追杀!”狼敏斟酌着道出自己的担忧,“少主是不是去问一下,我担心小公子他们会不会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南宫焰摇头,南宫述对付唐蟹?这两个人各有几斤几两重,他这个皇叔和干爹能不清楚么?要不,怎么敢放任小螃蟹去招惹他?

不过,也说不定……毕竟还有一个南宫烁,如果他帮自己的儿子对付小螃蟹,那便不好说了!

“述儿那边,我会亲自去问!你继续派人暗中查找,直到找到为止!”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两人关系特殊,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人口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狼敏点头,忽又想起什么,“少主,使夷馆要查吗?”

那里面的人身份尊贵,若说盘查,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只能借故进去暗中查探,既冒风险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那里?”

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稍愣了片刻,才做回答,“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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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唐蟹幽幽转醒,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

屋里没有一个人影,他脑袋和身上都疼的厉害,只能就这样躺着,不能动弹。

直到一个青衫小将打扮的人推开门进来,一言不发的给他换药。

唐蟹开口询问他是谁,这里是哪?对方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然后低下头继续给他包扎上药,唐蟹便明白过来他不会说话,也听不到他说话。

心里越发的狐疑,青衫小将显然是受人之命,只是幕后指使他的人是谁?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吗?还有那名出手狠厉、使他险些丧生的白衣女子,和这些人又是什么关系?

青衫小将上过药,径自走了出去,唐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再度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只听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兵器作响,接着便听一个劲道的男声传入耳畔,“让开!”

只两个字,唐蟹的头脑便立即清醒过来,“干爹?”

他欣喜的叫着,就想下榻,却一下扯到了伤口疼得嘶嚎。

随着他的声音,门立即被人推开,南宫焰已经到了他的跟前,看着他的伤势,眼中立即现出一团怒火,射向门口已经受伤了的青衫小将——

“干爹,不是他把我弄伤的,你别伤害他!这几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唐蟹替他求情的声音在南宫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越压越低,最后哼哼着没了声音。干爹发怒可一点儿都不好玩!

“既然对你好,我便不杀他!但是伤了你的人,我决不放过!”

南宫焰俯身,唐蟹再不敢废话,默默的把手环上他的脖颈,任他抱着越过青衫小将,大步出门。

才刚踏出院落,忽听一道沉柔的男声传来,“阁下不请自来,伤了我的人,现在又想默不作声的离去么?”

唐蟹被南宫焰紧抱在胸前,不能转头,只能斜着眼睛用余光瞄,但那个人的模样刚好被玉兰花遮挡住,只看到一抹柔白。

“就凭你这些人,想留住我吗?”南宫焰定住脚,神色淡然的扫视一圈,冷声一笑。

唐蟹身上的伤,本就使他极为恼火!现在又被人团团围住,南宫焰早没了耐心。

那人却微微一笑,“阁下想留,我也未必敢收!只不过,这救命之恩却换来如此报答,我实感心寒!”

南宫焰视线从小螃蟹的伤口处扫过,重新看过去,脸上的笑意更冷,“多谢!”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脚下轻点,抱着唐蟹飞出了院落。